003 离别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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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所以我们一直规劝犹豫不决的曹田不要去,但是很多事情半点都不由人。最后,他还是决定要去。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宋承宪、叶晓枫还有韩冰都过来送行。他们买了几打啤酒,十多个凉拌菜,还有三四包零食。分别按身高体重分配,然后一起搬到,我们小区假山后面的那块草地上。而且,韩冰还背来了他心爱的吉他。他一向喜欢弹电吉他,但是这次背的却是一个木吉他。这让我们想起了久违的校园,那片承载着无数代人无数个梦想,圣洁无暇的土地。

我们像播种机散播种子一样,坐 距 很切合时宜地各自蹲着。像我们这种刚出道的大学生,少了酒就像螃蟹少了蟹脚,想横行也横行不了。如今,有了酒我们便可以做我们平时不敢做的事情,说我们平时不敢说的话。冯燕硬拉着叶晓枫 玩两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呀...。估计叶晓枫也快喝高了,所以两个人张牙舞爪地怪叫两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呀,飞呀飞呀...。白玉兰一连打翻几个酒瓶,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我们中间疯狂地手足舞蹈。韩冰 就是迷恋她那种狂野的个性,还有她那种高出林志玲一筹的嗲声嗲气。此时的韩冰,一直在痴迷地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宋承宪借着酒劲,偷偷地抓住了我的手。我没有拒绝,任凭他手心里的汗水在我手里手外纵横。

就只是曹田一声不响地双手扣着手机,坐在草地上,愣愣地遥望着一个方向。那种孤独茫然的眼神和表情,让我感觉特难受。我曾经形容他是一棵树,一棵出奇安静让人有依靠感的树,但是日子久了就会感觉很沉闷。因为生活本来已经很累,如果再这样跟一棵出奇安静的树相处,会更累。生活需要偶尔的幽默和偶尔的吵闹,才能显示生活的本色和意义。我也曾经对他这样说过,只是他都是一笑而过。我曾经希望,他能表现得有点快乐有点阳光。而这种希望,就好像我希望我每天不用吃饭,饥饿的时候,只要在耳朵里插两根树枝,站在太阳下面摇摇头光合作用一把;就好像我希望,如今二十好几的自己,还能再长高10厘米;就好像小时候我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长出,能让大人们疼爱的小老鼠。基本上,我是在希望一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曹田的手机一直在闪,他站起来去别处接了电话,一个小时后才回来。而且还带回来一个让我倍感吃惊的人,他就是著名的椰 喽 大帝余得水。这个吃惊程度,绝对不亚于亚马逊深度。他站在我面前嘿嘿地笑着,我紧张地抽出被宋承宪紧握的手,蹭地跳了起来,还没有站稳,他就已经转身开始作自我介绍。顿觉尴尬的我,开始正常性地吼起来:呀,烂人,你没看到我咯?!他转身微微一笑继续做自我介绍,那脸皮厚载城墙N转弯。其实他是一个非常随性的人,但由于他的长相,并不能被评为阳光,撑死也只能被评为豪迈。而且他还是一个不知足却常乐的人,所以绝对可以加入“江南七怪”之列,排名八弟。像这种只能出现在金大侠小说里的人,他却偏偏好好地活在现实生活中。能交上这等朋友,我还真是三生有幸!

他也曾滔滔不绝意犹未尽绕有所思地讲过他的梦想,还有他的理想。但是很多时候,在生存面前,人类纯洁的理想会显得十分脆弱不堪。就像我也曾拥有过一个英雄的梦想,也曾经梦想仗剑走天涯一样,只能证明年少的心有些轻狂而已,并不能证明它有实现的可能。其实,地球上有无数像我们这般的人,都正在经历或者已经经历了,世间百态的冷暖。只有在与亲人或者友人相聚时候的笑容,才会显得疲惫的身心里,似乎减少了几分沧桑,增添了几分纯真而已。但是余得水就不一样,前面我已经说过他是一个怪胎。确实如此,从他身上你可以看到理想就像是一道光芒,悬挂在赵本山的帽檐上;能感受到一股一颗不停燃烧的年轻心,不甘耗尽消失在平庸里的力量。于此种种,都会让人感觉到拥有梦想,并努力去实现的人的明天,肯定很美很美。

随着余得水这股新生力量的到来,气氛更是越来越高涨。大家并没有觉得丝毫的陌生,相反,每个人却都像发了疯一样,颠得相当厉害。余得水高高地举着杯子高喊:来,让我们干了这杯酒,好男儿胸怀要像大海哈!然后h oho...哦哦哦...的怪叫声,奔跑在这样清净的夜空里。不过几次的*,都被拽开玻璃窗探出来的头脑“不要再吵了,不要再吵了”“烦不烦伐?一群疯子”,等等愤怒的咆哮声,喝断!

但是几分钟之后,怪叫的欢呼声便又自然地响起来。这就是醉酒后的专利权,可以毫无顾忌地发疯角色发泄人性。而让人更惊讶的是叶晓枫的表现,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他成熟稳重机智敏锐,而且看上去一副王子般绅士的样子。这里除了宋承宪还可以与他有得一拼之外,其他每个人与他相比,都会让别人觉得狗在眼睛里拉屎撒尿的样子真闹心,但是偏偏就他癫得最厉害。我估计是因为他感觉,我们这种平民化的生活比较新鲜而已。或者是因为欧洲土地上生长起来的人,确实比我们内陆开放!

我们依次性地敬酒给曹田,轮到我时,我就装腔作势地从草丛里 捏一把土,然后放在曹田的酒杯里。并打着酒嗝,学着唐太宗嘱咐玄奘法师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兄弟,宁爱本国一 捻土,毋念他国万两金咯!早点回来,早点回来咯!白玉兰还不忘瞪着水灵灵的眼睛插话:可千万别带一个黑妞回来,我们眼睛都受不了虾。紧接着,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此刻的曹田不再显得那么孤独那么茫然,只有阳光般的笑容温暖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我们都是为了生活,或许这一别就是几十年,甚至是一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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