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遗忘是人间悲苦最好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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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把他们都赶走后,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打开QQ,删除所有个人信息和资料。改了头像,加了很多个陌生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就想聊天,聊天,最好能聊 成一具死尸。今晚,运气较好,都通过了验证,于是便开始聊。滴滴声音,应接不暇。不同性别的人,不同年龄的人,内容皆异。

跟GG男人头像聊内衣内裤,还有三围。包括他的,还有我的;MM女人头像聊什么叫做**男人,还有什么叫做好色男人;包括当今的,还有三国的;老少统一聊什么叫做老少皆宜,什么叫做少儿不宜。把与GG男人头,还有MM女人头,所有聊天内容复制粘贴过去。火热朝天,朝天火热,聊得不亦悦乎,一直到凌晨一点,仍旧不过瘾。随后,我便找了几首舞曲,声音开到最大。这房子是毛坯房,不隔音,所以从我放开音乐一分钟后,上面的,左面的,右面的,墙壁一直咚咚地响。下面的,之所以没有声音,是因为这房子属于楼层的最底层:第一层。

我顾不了许多,借着酒劲,只管自己,疯狂地,热烈地,故作激情四射地,跳,跳,跳!一直跳到头发湿透,衣服透湿,袜子发臭,手臂僵痛,腿软脚酸,瘫倒在地上,才停止了张牙舞爪,还有扭屁股。痛快淋漓,知足地,微笑地,身心疲惫地,不知不觉地,就这样半蹲在床沿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真觉得腰酸背痛,几乎身上每一处都痛得厉害。仔细回想,似乎,依稀记得,什么事情。

我伸伸懒腰,便打开了门。叶晓枫、余得水,摆着各种姿势在客厅的凉席上熟睡;冯燕在椅子上坐着睡着了。我没有叫醒他们,而是走出大客厅,拐角到小客厅,去打开玻璃门。一阵风吹来,清新的空气,凉爽的味道,这感觉真好。我跨出一只脚,微微抬头。看到宋承宪、韩冰坐在石梯上,各靠着左右台阶栏杆,在熟睡。

我站在他们身后,一动不动。停一会儿,我蹲坐下来,托着两腮,望着庭院前面的桂林花草。透着它们的叶子,看奔跑在林间小道上我刚能识别的宝马与奔驰,目前还不能识别的轿车,还有行人、晨练太极的老人。直到听到冯燕喊“小纯,小纯咯?快点起来找小纯,快点虾”,我才起身,然后微微笑,大声答应冯燕,说我在庭院乘凉。这个声音也惊醒了还在熟睡的宋承宪和韩冰,他们俩 睁开眼回头看。我瞪着世人公认的小眼睛,嘻嘻地对着他们笑。

人都跑过来的时候,我拉着冯燕告诉她我好饿,一起去买早餐。《失乐园之童年下雪了》里的绷带人,曾经说过“遗忘是人间悲苦最好的解药”,所以我决定选择遗忘。一代武林宗师张三丰也曾说过,最高的武术境界就是忘记。只有忘记,才能打出自己来;郑板桥曾书写人生体会“难得糊涂”,乐人悦己,何乐而不为?至少就目前来说,我也只能选择忘记,装糊涂。这样,不论是对我,对他们,还是对白玉兰,都好。

我跟冯燕买早餐回来,他们已经洗刷好各就各位。吃完早餐后,我问宋承宪上次让他帮我,在他们学校附近洗的照片,拿出来没有。告诉他们我想去汶川走走,看看。他们一致同意,只是冯燕突然冒出一句:你票钱够不够?我这里还有几百。搁置在平时,我会因为羞愧而表现得无地自容。但是,这会儿,我不但不难为情,而且还催促冯燕把钱快点拿出来,我等着赶时间。

宋承宪 和叶晓枫同时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说:我陪你去。他们相互看看,有些尴尬。叶晓枫 耸耸肩膀,便又坐了下去,双手紧紧扣住。他明白我,我也理解他。于是,我对他笑笑,表示无言无尽的谢意。他也对我笑笑,表示无尽无言的关怀。人生得一 此知己,足以!

再说,我目前的主要任务是考研。用 矛盾原理来说,矛盾无处不在,但有主次之分,所以务必抓主要矛盾。倘若眉毛胡子一把抓,后果不堪设想。临事贵守,权 兆 贵密。既然目标明确,就要守。守是什么呢?是坚持。在面对不可预知的困难时,一定要稳。一听打鼓,就上墙的孩子,是没有出息的。但是,说归说,做归做,很多事情,归结于现实,就不那么容易分得清,这就叫做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倒是想起来了一句话,这句话被现代人延伸为:要做一个人上人,必须做到像水一样活着。

据说,当年德川家康兵败之后(事先申明,本人并不喜欢日本人),被围困在山里,看流水落叶,有三年之久,才参透人生一个道理。他就说做人一定要像水。因为水有三个可贵品质:一、目标明确,永远向着大海流,坚持,永不放弃;二、不急不躁,默默前行,看似濡弱,实有惊人之毅力。遇到阻碍,能绕就绕,绕不过去,就静下来,蓄积力量,最终得以通过;三、无论经过多少险阻,千难万难,却不改变原来的性质,即本质。

其实,我一直都怀疑,德川家康在兵败之前是不是读过老子的《道德经》?《道德经》原名《五千文》,曾被日、前苏联、德、英等国视为古代哲学中的奇葩,译出版。此书是一个唯物主义体系,并具有朴素辩证法思想,它宣扬自然无为的天道观和无神论。书里记载有这么一段话: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能善,动善对。夫唯不争,故无尤。这段话,虽是用来比喻,拥有高尚品德者的最完善人格,就是像水那样,一是柔;二是停留在卑下的地方;三是滋润万物而不与之争。但是,言外也有怎样做人之意。也就是可以延伸到当年德川家康,花了三年时间才悟出参透的一个“做人一定要像水”的道理,只是二人侧重点不同。老子的侧重观点是“与人为善,与世无争”,既:淡漠名利,德川家康侧重“与人为圆,与世友滑”。前者注重修身养性,后者注重争权夺利。这也是伟大的思想家与伟大的军事家,最大的区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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