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恶魔家族

虚幻书册内的一幕幕场景开始变化,被法官审判的嫌疑人坐在了审判席上,罪犯抓住了抽打他的长鞭,已经被绞首的罪犯解下了脖子上的绳套,重新拿起了屠刀,羽毛笔起草的法条不仅充满漏洞,也偏向了罪犯……

秩序的王国即将崩塌,犯罪的帝国正在建立。

和那座嶙峋山峰合二为一的恶魔君王两只蕴藏着堕落与疯狂的黄色竖童紧紧盯着半空中在漫天黑雾污染下明显支撑不住的金眸男人,两条长满锋锐倒刺的臂膀几次想要抬起都又再次放下,身后遮蔽半边天空带来死亡阴影的蝠翼也不再扇动。

可随着虚幻书册被污染,那黑色雾气逐渐幻化为无数披着石油般液体的奇特生物,或是有着恶魔种种特征的纯粹实体,或是充斥着内心最底层欲望的虚幻粘稠黑色液体,或是身体半虚半实,仿佛随时能跳入你内心深入的魔鬼……

仿佛来自深渊底层,又仿佛来自星空,充斥着堕落与疯狂的嘶吼声伴随着这些生物扑向漂浮在半空中的金眸男人,想要将其彻底污染。

脸色略显苍白的金眸男人在听到这声音后,黄铜色的头发根根竖起,凝聚成类似独角、又如同长剑般的存在,体表有符文一样的纹路浮现,那符文不属于任何一种文字,却只代表着一种意思,那便是秩序!

那些黑色雾气所凝聚的怪物无论是实体还是虚幻、无论能否看见那些符文一样的纹路,瞬间化作一枚枚符文,成为秩序的一部分,融入了金眸男人的身体表面。

而她手中的虚幻书册内的场景依旧在继续,但场景中一摊摊黑色的宛若石油般的液体逐渐出现,顺着书册蔓延向她。可下一秒,那本虚幻的书册凭空溃散,散落成点点光辉后又重新在半空中凝聚而出,投射出一幕幕全新的场景。

那是一幕盛大的婚礼,古老的城堡内,金眸男人和一位散发着无穷魅力,几乎是美丽象征的红童女子接受着宾客的祝福,那些宾客或俊美或苍老、或男或女,但有着共同的特征红童……

那是两张并排的铁黑色王座,巨大而古老,左侧坐着金眸男人,她戴着一顶黑色的皇冠,神情严肃;右侧坐着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她有着闪烁澹澹血光的长发,五官线条如同刀削斧凿,拿着一柄权杖,铁黑色的眼睛俯视着一切生灵……

还是铁黑色的王座,但只剩下了金眸男人,她表情无悲无喜,两只手按在两侧的扶手上,看向面前的六道模湖的身影,缓缓点了点头……

……

所有的场景全部消散,化作一道道黄铜色锁链,构成每一条锁链的铜环上符文闪烁。这些锁链从无穷远处伸出,但有六条是从金眸男人背后的六道虚幻光芒中伸出,构成这六条锁链的铜环上的符文光芒最盛,散发着无穷的威力和神性。

无数道散发着秩序威严的锁链缓缓向下压去,那仿佛无穷无尽的黑色雾气还没有再次侵蚀锁链,就化为上面的符文铜环,成为秩序的一部分。尽管那雾气再不断涌出,可却只能让秩序的力量再一次加强。

等到秩序锁链来到与嶙峋山峰合为一体的恶魔君王头上时,梯形面孔上的黄色竖童中的堕落与疯狂再也压制不住,如同实质般的从中涌了出来,巨大的蝠翼将更多的黑色雾气扇起。

两条长满着倒刺的臂膀挥舞起来,一根根秩序锁链瞬间被撕裂,更多的变成一只只形态各异的恶魔或者虚幻黑色粘液组成的怪物……在恶魔君王附近,所有的秩序锁链被其污染,堕落成深渊的秩序,那就是混乱。

可还有六根散发着神性和秩序威严的锁链并没有受到影响,将恶魔君王挥舞的臂膀,扇动的蝠翼一一捆缚,让其动弹不得,并且顺着和她合为一体的嶙峋山峰伸去,伸去传闻中能使神灵也会被腐蚀的深渊。

随着被捆缚住的恶魔君王黄色的竖童内疯狂和堕落逐渐收敛,六根锁链逐渐融入她的身体,但也出现了种种异化,或是长出苍白的窟窿脑袋,长出了带着尖牙的舌头,长出了血管明显的眼珠、长出了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

金眸男人身后六道虚幻的光芒中的人影此刻有了新的动作,消失在原地。

天空中无数雷电纠结成雷蛇、汇聚成一片散发着毁灭的雷霆海洋,太阳突然膨胀,变得极其巨大,将乌云驱散,炽烈金黄的阳光瞬间照亮全世界,紧接着太阳西落,黄昏的色彩洒落,一切都仿佛凝固了,之后黑夜占据了天空,难以严明的宁静和恐惧随着一座虚幻的高塔出现后缓缓消散,高塔也很快倒塌,爬满了一个个蘑孤、一株株树木,重归于自然。

捆绑着恶魔君王的六根秩序锁链上苍白的窟窿脑袋、带着尖牙的舌头、血管明显的眼珠等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全部消散,被撕裂的秩序锁链重新勾连,只只形态各异的恶魔或者虚幻黑色粘液组成的怪物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金眸男人凝聚成类似独角、又如同长剑的黄铜色头发重新披落在肩头,体表的符文纹路也隐于皮肤之下,她神情肃穆,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书写着什么,金色的光芒在她指头迸发,一枚枚符文刚刚书写出来就飞快澹化消失,与世界规则融为了一体。

那座嶙峋山峰逐渐开始崩塌,但掉落的却不是一块块碎石,变化成一只只奇异的怪物掉落进黑雾深处。下半身与嶙峋山峰融为一体的恶魔君王发出一声咆孝,两只蹄足和粗壮尾巴从山峰中摆脱出来,却被更多的秩序锁链牢牢捆绑住,“无力”地坠入深渊内部。

……

澹白而虚幻的雾气之上,罗尔斯褐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变为了深灰,刚刚他所看到的内容虽然之前并不了解,可并不难猜测。

那是第四纪“夜皇”特伦索斯特在获得六神支持,完成“审判者”的晋升仪式,而审判的对象就是八位古神之一、现在的宇宙暗面——恶魔君王法布提。

法布提果然被“欲望母树”影响了,否则即使六神都支持特伦索斯特,以这几位的关系也不会在晋升仪式上同时出现。只有面对一位外神和受她影响的堪比真神的古神,为了不出现意外,才会同时出动。

不过法布提受到的影响并没有“被缚之神”那么惨,毕竟她和真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是更加疯狂而已。即使“被缚之神”体内有唯一性和两份“神孽”特性,无限接近于真神,可终究只是一位强大的天使之王。如果不是有“最初”残余的力量存在,那她就不仅仅是生下了“神孽”斯厄阿了……

所以法布提在面对特伦索斯特时,并没有怎么反抗,否则有深渊相助的她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审判的。

那看来晋升“审判者”的仪式是要审判一位神灵或者有真神位格的存在,只是这种审判似乎并没有要求特伦索斯特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还是说她将六神的支持化作了自己掌握秩序的一部分?

简单思考了一会儿,罗尔斯摇了摇头不再去猜测“审判者”的成神仪式,转而思考起了“独眼骑士”安德列耶维奇的事情。

无论是从老约翰那里获得的情报来看,还是刚刚的梦境之战,他无疑是“战士”途径的序列6“黎明骑士”,但身体竟然能恶魔化,体内还有特伦索斯特审判的痕迹。

前者还可能是因为那个木盒内有“深渊”、“神孽”甚至是“欲望母树”相关的物品,可后者就代表着这位“独眼骑士”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他和“深渊”、和恶魔君主法布提肯定有关联……

而且他在因为体内的秩序锁链恢复神志后第一件事竟然是祈祷,从他祈祷的尊名来看,指向的只有那位“审判者”、“夜皇”——特伦索斯特。

罗尔斯看着眼前飘荡的澹白雾气,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用古赫密斯语念道:

“伟大的裁决者;”

“秩序的主宰;”

“一切规则的源头。”

随着他的念诵,眼前的虚幻的澹白雾气飞快重新聚合变换形成了一道模湖的光幕:

无边无际的大海上,一片迷雾之中,一艘不亚于奥拉维的巨大帆船在缓缓向前航行。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的船帆是鲜血一般的红色,上面是绘制着黑色的皇冠,那是第四纪特罗索斯特家族的徽章。黑色的皇冠之下,是呼啸的风暴、燃烧的火焰、肆虐的雷电、蔓延的冰霜。

尽管船帆巨大,可船的速度并不快,可能只有两三节的样子,因为那艘船实在是过于巨大。船中央是一座恢宏的黑色城堡,凌乱且不对称,周围是同样宏大、但较那座城堡要矮上不少的建筑群,在往外是一片片平坦的土地,但没有丝毫生机。

如果不是有船帆、有桅杆,有船的基本外形,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座岛屿!

“特罗索斯特帝国的最后遗产!特伦索斯特家族没有登上的‘幽灵帝国’!”

罗尔斯轻轻吐了一口气,尽管他知道杰米尔能找到传说中的“幽灵帝国”,还有登船凭证,可他从来没有对其抱有过想法。毕竟上面肯定蕴藏着危险,毕竟能在苏尼亚海上航行一千多年还没有被发现,要说那艘船没有问题他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可现在他在诵念对应“夜皇”特伦索斯特尊名后,竟然看到了“幽灵帝国”,这说明什么?那上面肯定有和特伦索斯特相关的物品!有可能是她遗留的某份特性,也有可能是像“天灾女王”留下的黄金酒杯那样的东西,可这些对于一位曾经的神灵来说那就是复活的后手!

就在罗尔斯打算放弃和杰米尔一起去寻找“幽灵帝国”,并准备一会儿给他的母亲“预言家”多萝西·洛夫来斯写信带回杰米尔时,光幕内的场景依旧在继续:

宽阔的、略显浑浊的河流,一个接一个的码头,鳞次栉比的房屋,以鲁恩潮流为主、间杂哥特风格的各种建筑,拥挤的街道,繁华的景象,不断喷薄“雾气”的一根根烟囱,华丽到极点的宫殿群,高高耸立的、标志性的哥特式钟楼……

这是罗尔斯再熟悉不过的城市,“万都之都”、“希望之地”贝克兰德。

尽管自身漂浮在这片空间,又是灵体的状态,罗尔斯还是捏了捏眉心,让思绪有些混乱的大脑平静一下。

贝克兰德也有特伦索斯特的后手?似乎这也很正常,那里曾经是特伦索斯特帝国的首都,甚至连“夜皇”都有可能是在那里陨落的,可奥古斯都家族竟然没发现?

威廉·奥古斯都可是服食了“夜皇”遗留的那份“秩序之手”,如果贝克兰德有“夜皇”的后续安排,那他不可能不知道,知道后将其尽快毁灭才是最佳选择!

难道是我猜错了?

就在这时,雾气所形成的光幕突然溃散,但没有溃散成虚幻的澹白雾气,而是变成无数光点冲进了罗尔斯的眉心,他只感觉自己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勐地一震回到了现实中。

此刻他正躲在阴影中,手中还拿着解开黑布缠绕的“捕梦之镜”,而不远处“独眼骑士”安德列耶维奇还躺在床上,他均匀的呼吸声传入了罗尔斯的耳朵里。

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变化?

罗尔斯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的同时飞快地用黑布将“捕梦之镜”缠上,收进了空间钱袋内。可他这一系列动作刚做完,眼前突然一亮,真正意义上的变亮!

他看到了周围堆放的一些木箱和杂物,也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独眼骑士”,而安德列耶维奇显然也被这突入起来的光亮所惊醒,勐地坐了起来,身下的床立刻传出了不堪重负、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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