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渐行渐远

冰冷?坚硬?土腥味?她无所谓。因为曾经倒在这里的他,深爱着她。

雨滴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在不远处守着的萧隽只得乖乖跑到山洞口,躲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怜惜的花朵在面前饱受风雨摧残更加让人难受的事了。

他除了默默的跟着,什么也做不了。不能把她喜欢的人替她留住,因为打不过人家。也不能阻止老天爷刮大风下豪雨,因为他够不着……

雨声越来越嘈杂,他却隐约听到了其中夹杂着凄艾却美妙的歌声。

“她,丢了爱的他,心像被针扎,身体无助到想要死掉。雨,一直不停下,眼里进了沙,骗自己已没了牵挂……”

她拥抱着面前的地面,不知不觉昏睡过去。其间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却发现原本冷到发抖的身体似乎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了起来。她苦涩的嘴角微微扬起,至少在梦里,还有他温暖怀抱。

“一,二,三,三,三,二,二,二……”

脱的只剩底裤,钻在一堆树叶下瑟瑟发抖的萧隽一晚上就只听见她嘴里叽里咕噜来来回回的数着数字。

“萧隽,萧隽!醒醒啊!你别吓我,你怎么样了?”龚玥玥一大早醒来,便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堆衣物,远处的角落里躺着一个被枯叶零零散散盖着的人。她差点没被吓死,尖叫之后,那人竟然一动也没动。她哆哆嗦嗦的移步过去,才看清了萧隽的脸。

可是萧隽此刻已经浑身发烫,烧得迷迷糊糊,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唤他,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嘶哑着嗓子,应了她一句:“我没事。”

她赶紧把他的衣物抱过来要帮他穿上,可他却坚持要自己来。来势凶猛的高烧使他全身骨骼肌肉都在抽痛,连举起一只胳膊都要费掉他所有的气力。

站在山洞门口回避着的龚玥玥实在不忍心,跑回去抢过他的衣服,手脚麻利的帮他穿在身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避什么嫌?你还要不要命啊?”

“不准脸红!不许害羞!”看着他脸色急剧变深,她立刻HOLD不住了,这人一天要羞涩几百次,还给不给她这女汉子留条活路了?“还有,谁让你跟着我了?”

他靠在石壁上,原本朝气勃勃的脸如今气若游丝。沉默了好久,他才轻轻吐出一句:“我担心。”

她冰冷的心如同被注入一剂强心针,这世上,竟还有人担心自己。见他又像做错事一般低下头,她扣好他腰间的衣带,认真说了句:“我会振作的,不会再让你们替我担心了……我们得赶紧下山给你找个大夫看看。能走吗?我扶你。”

“能。”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接受了她的搀扶。

下山的路并不长,他却已经很满足了。她的身子有些凉,无意中触碰到他时,让他烧得快要裂开的皮肤好受许多。

赵长垣是第一个到知府衙门报到的人。不过他并没有现身,而是找了个墙角躲着。一个月没有她在身边气他,咬他耳朵,钻他衣袍……他哪儿都不快活起来。他心中盘算,等到妻子出现,他便二话不说,立刻掳走。

可是一直等到应卯时辰,潘竹青和杜若桐都已经陆续走进衙门,他等着的那抹倩影,却始终未出现过。莫非她知道了他来堵她?

又按着性子等了许久,见到杜若桐走出衙门像是要去哪儿办差。他立刻奔上去将她拦住:“若桐……”

杜若桐一看到他,连嘴巴都关不上了:“醋坛子!你这是去哪儿啦?你知不知道玥玥以为你不要她了?”

他有些心疼,急忙问:“她现在在哪儿?”

杜若桐一愣,支支吾吾的回答:“她……她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他嗓子忽然就扬了起来,引起路人纷纷侧目。

杜若桐摆摆手让他冷静:“唉,我现在跟她住在一块儿。可是她昨天一夜没回来,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这不是过来和潘大人说一声,正要出去寻她么?”

“我也去寻她,咱们分头找。”说完他转身欲走。

“赵将军!”潘竹青的声音响在他身后。

杜若桐见他们似乎有话要说,便率先告辞离开。

“将军别来无恙啊。”潘竹青笑容温和的向他寒暄,如同多时未见的好朋友。

赵长垣没他那么世故,但也懂得礼数:“潘大人,我娘子让您费心了。”

“你这么说便严重了……”潘竹青淡淡应了一句,忽又诧异的问:“娘子?难道……”

赵长垣被他一惊一乍的表现弄得有些奇怪:“潘大人有话要说?”

他故弄玄虚的否认:“哦,没……没什么。”

赵长垣见他神色怪异,说话支支吾吾,不免心中大加疑惑:“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算了。我还有点事,先行一步。”说完他转身提步就要走。

赵长垣上前两步将他拦下:“潘少爷,您是不是知道我娘子去哪儿了?”

潘竹青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随后又低下头作沉思状:“将军,你一口一个娘子,说的到底是谁啊?”

“还能有谁?当然是龚玥玥了。”赵长垣快要被他惹毛了。

他故作失言:“可她说你们已经分开了,而且……”说到这里,他又故意停住,像是真的难以启齿似的。

赵长垣挑着眉毛重复了一遍:“而且?”

他笑了笑,像是如释重负一般丢了一句:“是我小人之心了,他们应该没什么。”

赵长垣被他一句句匪夷所思的话弄得七上八下钓足了胃口,哪里会就此打住:“潘大人,您是知道的,关于我娘子所有的事情,我都很在意,所以您还是把话说清楚再走。”

潘竹青见对方已经急眼了,自己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就像是说一段与他们两人都毫不相干的故事:“真没什么,只是玥玥最近身边多了位朋友,我看他们走得很近,而你又始终没露面,便误以为他们两成了一对。现在看来,根本是我想多了。”说到这儿,他故意停了一下,让对方好好消化,接着:“对了,听若桐说,他们两人昨天一夜未归,应该一块儿,你不用担心,那小伙子功夫不错,定会护她周全。”

赵长垣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他的理智不断的敲打他,要他相信妻子。可是,龚玥玥是他死穴,但凡牵涉到她,他的理智便会破产,情商便会降低为零。“他们……可能会去哪儿?”但他依然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潘竹青很满意对方目前的反应,脸上却依旧淡淡的:“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可以去他们住的地方等着,或许,他们事情忙完了会回去。”

赵长垣的眼神黯淡下去:“他们住哪儿?”

昨夜的那场雨,又将这天气催得更寒凉了些。她腹中无食,衣衫单薄,只得靠搓着胳膊取暖。

还没走出巷口,她忽的感觉身后有阵强烈的气息压迫而来。还没等得及反应,她便被人从身后满满抱住。

难道还在做梦吗龚玥玥?现在已经是大白天了,能清醒点吗?她对自己不分场合不分时段的失智感到气急。

直到背后的那人将脸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好想你。”熟悉的气息吹在她脸上,又被她吸进肺里,传入心中……

隔着衣服都能感到他怀抱的温度和触感,还有他狂乱的心跳,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战栗。这不是幻觉!怎么可能有如此真实的幻觉?

一分钟,就让她自私一分钟吧。她从未好好珍惜过他的拥抱,从未好好感受过他的温存。如今,她要将这一分钟当做一生来享用。

赵长垣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她,让刻骨思念在这一刻得到治愈。

两人就这样紧贴在一起站在原地将近十多分钟。谁都没有舍得开口打断此刻的温存。

直到巷口忽然又出现一个人,这个人的脸和身影瞬间刺痛了赵长垣的双眼。

“你怎么出来了?怎么不回去躺着?”龚玥玥诧异的问一脸尴尬的萧隽。

他颤颤巍巍的走到她面前,递过一个小布袋:“你没带银子。”她随手接过,他便又颤颤巍巍的转身离开。

她感到身后的温度霎时间抽离。她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再看赵长垣一眼,便头也没回,举步就要走。

谁知身后的人一把拉住她,将她整个人扳了过来与他来了个面对面。

她不敢抬头看他的脸,怕自己眼泪会憋不住,只是平视着他剧烈起伏的胸口。

他猛地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迎向自己:“他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她眼中只有这张让她朝思暮想到神经错乱的脸,哪听得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怔怔望着他愠怒的表情,一言不发。

“我在问你话,那小子是谁?你们为什么总在一起?”他强压着的疑虑和不安,被瞬间点燃。他不愿再听信别人的话,轻易怀疑妻子。所以当他看见她小心搀扶着那个男人,从马车里下来的那一刻,即使他血液倒流,却也把怒火强忍住了。他觉得什么都没有重逢这一刻的温存来的重要。

可是那个男人,站在他们面前时,眼中*裸的嫉妒和忧伤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回答我!”他轻吼一声。

“呵呵。”她甩开他的手,冷冷一笑。“你猜呢,赵将军?”她都没质问他和那女人的事情,居然被他反过来泼了一盆脏水,那就不能怪她把事情弄得难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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