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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奥诺雷摇着头,但是,他的神情却并不显得轻松,反会比初闻此番异象的时候还要更加地凝重。

正值早餐时分,半夜被惊醒的赫蒂心有牵挂,所以,没怎么睡好,如今仍然有些恍惚,连喝了几口奶茶提神,理了理思路,这才说道:“失踪的人找到了吗,被救上来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第二个跳海的家伙已经死了,笑得很诡异地死了,船上有人类说是海妖作崇——就像是人类的传说故事里常出现的那些奇怪海难一样,”奥诺雷一边说着,一边嗤之以鼻,“先不说人类传说中‘海妖’存在的可靠性,单就这片海域就不可能有这种具有攻击性的生物存在。”

赫蒂他们此次航行的路线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虽然人类大多对这条线路十分陌生,但是,矮人们和精灵却是常来常往地,尤其是红土矮人。

“被一个跳海,然后又被救上来的那个人呢,你一定见过他了吧,神智清醒,还是神智混乱?”

面对这个问题,奥诺雷伸手捏了捏眉心,仿佛受到困扰一般:“我们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清醒还是混乱……对于昨夜以外的所有事情,他都对答如流,无比正常,但是,一旦提示落海的事情,他就变得歇斯底里——对了,首先说出‘海妖’这个词的人就是他,而且,他用的还不是人类正常会用的那个名字。”

奥诺雷说着,略想了想,简单拼读出了人类通用语中最常见的“海妖”的写法,接着,又形容了跳海生还者的拼读方式。

赫蒂听着,不由同样蹙起眉来:“这种拼读方式实在很古老,一点不像是一个水手会用的——你觉得他是故意制造恐怖气氛,还是有谁在故意向他灌输这样的观念,例如,利用幻境?”

“霍曼德先生与您有着同样的猜测,所以,这名生还者已经暂时被控制起来,同时,他还希望您能够说服船上的精灵,让他们选出一名精于魔法的代表,前往检查。”

格雷-霍曼德虽然家资万贯,并且在上流社会极具影响力,但是,他毕竟不是老资格的世袭贵族,无法让高傲的魔法师随侍身伴——像魔法师这种拥有非凡能量的人类,绝大多数时候,甚至比一般贵族还要更加傲慢。

赫蒂倒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霍曼德的请求——事实上,如果格雷-霍曼德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赫蒂也会主动带着精灵魔法师找上门去的……

……

由于昨夜出了如此咄咄怪事,这日一整天来,船上的气氛都显得十分诡异——当然,精灵们并未受此影响,反倒比人类更具八卦精神地猜测起事件的原因,谈笑间,竟不知怎么地拐向畅谈 与分享精灵和矮人关于海洋诸多古怪传说故事。

“没有丝毫魔法痕迹,没有丝毫搏斗痕迹,没有任何药物作用……任何一点奇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难不成是因为昨天月色太美,他们看错了路,才发生这种事的吗?”赫蒂拍了拍出现地点附近的甲板围栏,语带无奈地说着。

格雷-霍曼德却并未像赫蒂一般沮丧,他充分体现出成|年男性|在面对突发事件时的沉稳与干练:“无论事情的原因是什么,我们显然不能因此而耽误行程——尤其是发生这种事情之后,海员们都不愿意在海上多待一天。”

赫蒂又拍了拍围栏,侧身看着船身之后翻涌的浪花,说道:“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虽然这会儿提升时速,不过,恐怕还是要到半夜才能抵达下一个港口——为免再次出现意外,今天晚上,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以外,其余人等就不要随便离开舱房了吧。”

格雷-霍曼德点头同意了赫蒂的建议——显然,他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的。

“如果有谁想要捣蛋,或许,今天晚上就能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赫蒂说着,握了握围栏,既期待又忐忑。

时间总是公平地游走,无论人们对此报以什么样的心情,抑或是什么样的期待,它总是按部就班地远去,不快也不慢。

当夜晚再次降临的时候,格雷-霍曼德的这只海船上便显得格外地沉默而压抑,除非必要的工作人员之外,其他水手都被勒令停留在舱房里——至于说是他们是停留在自己的舱房,还是在别人的舱房,那就没有额外要求了。

赫蒂同样也留在这艘船上,不过,她自然不可能在“自己”的舱房里,而是坐在格雷-霍曼德的舱房——至于说,这间舱房的主人,此时却并不在房里,而是与奥诺雷两人一起到甲板上巡视去了。

赫蒂坐在柔软舒适的大转椅中,盘膝坐着,拢了拢睡袍,手上拿着一副纸片,正在自娱自乐,一边“啪啪啪”地洗着牌,一边在嘀嘀咕咕地抱怨着被两个男人抛下的郁闷心情——如果不是她坚持,近乎无赖地坚持,甚至宣称会不择手段地偷偷溜上船……恐怕,格雷和奥诺雷都不会同意她待在这艘船上。

一张一张的纸牌按部就班地被放在特定的位置上,有的正面朝上,有的被面朝上,纸牌很新,纸质极佳,手感柔韧,每次平放到桌面上,都会放出一声轻轻的“啪”声——赫蒂喜欢这样的细微声响,尤其是当自己一个人玩牌的时候,这样会显得自己不那么寂寞。

有一下没一下地发着牌,赫蒂的心思已经远远地飘飞出去,尖竖着的耳着时刻准备着接收紧急情况的警报声,而她的目光则不时瞟向舱房的门,时刻等待着它在下一秒被撞开,然后,有人前来通报又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进来的是格雷或奥诺雷,他们将告诉她一切平安……

一次牌局很快便在这样的沉默等待中结束,赫蒂看了看时间,大约是晚上十点左右,秒针一点一点地过去,预示着,时间正在逐步接近昨夜发生意外事故的那个时间点。

赫蒂手中的纸牌也越发越慢,一不小心,才发到一半的牌局便出了差错,她不得不重新将纸牌收拢好,重新洗牌——

“哗哗哗……”

“啪,嘭!”

洗牌之余,一阵闷响传亚,赫蒂大惊之下,哪还顾得上纸牌,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第一反应便是觉得又出事了!

可是,当她向前疾行几步之后,理智便陡然回笼——她现在是在舱房里,房门紧闭,就算出现了有人落水的情况,但是,那样的落水声,当真响亮得连隔着房门也能听到吗!?

这般一想,赫蒂的动作便慢了一拍,由此,她听到走廊上有人快速奔跑的声音,以及,有人扭动舱房门锁的声音!

舱房的门是被反锁着的,反锁有两种形象,一种是用钥匙由外而内反锁,一种则是赫蒂此时采用的一般,由内而外地反锁!

门锁被用力地拧动了几下,没能打开,门外一时陷入寂静,赫蒂已经暗暗戒备,不仅拿出保命的武器,更是已经捏破求救专用的信号器——只要没有魔法从中作梗,奥诺雷那边将第一时间收到她的求救信息。

在赫蒂刚刚发出求救信号的同时,木质的舱门被大力冲撞!

“砰!”

“砰!”

“砰!”

每一下,仿佛都撞击在赫蒂的心上,令人心跳加速,心慌不已;每一下,仿佛都带着整面墙体都在振动,甚至就连天花板也被振得吱呀作响……

赫蒂此时却是无比平静,甚至,她还有心情和闲瑕去思考和琢磨撞门的人是谁,以及这一切阴谋的目的又是为何——显然,对方是冲着格雷-霍曼德而来的,而且,似乎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因为,谁都知道,格雷此时并不在舱房,而是在甲板上巡视!

政敌?生意场上的对手?抑或是其它?

赫蒂握了握手头的武器,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应该花费更多一些时间去调查了解格雷-霍曼德,以免得一旦她的母亲,维多利亚-特纳与格雷联姻之后,再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危险与变数!

舱房的门虽然被撞得几欲脱框,但是,却依旧顽强地坚持了下来,在外头的人连撞了十来下之后,终于不得不放弃这次擅闯的机会——

因为,赫蒂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是奥诺雷,他带着人赶来了。

“赫蒂小姐,您还好吧?”奥诺雷隔着门,喊话相询。

赫蒂抚了抚胸口,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说是不紧张,但仍然在无意识之时,憋着一口气,如今才算是真正放松下来。

经由世界树的代言人及世界树的守护族之间的特殊联系,赫蒂可以确认门外喊话的人果真是奥诺雷,这才放心地上前开门。

“吱哑”一声响,舱房开启,被数次冲击之后的舱房虽然一直克忠职守,坚持维护了“门的尊严”,但是,仍然不可避免地被撞得有些变形。

不过,这样的噪音听到在场的几人耳中,却是难得的天籁。

“奥诺雷,怎么样,事情还顺利不——刚才那声像是落水声一样的声音又是什么东西?”赫蒂不等奥诺雷提问,自己倒先问出了一堆。

奥诺雷见她既然如此精神,自然没有被之前的强行冲撞给吓到,倒是一五一十地对赫蒂解说起此前的诸多事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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