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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2 洗头房

罗观之所以给鲁国华一定的财权,并不是罗观大发慈悲。权利的背后是责任。光使用权利,不履行责任,这是不可能的。鲁国华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但罗观给的财权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信访局的工作当然他要多担一些。

接下来,罗观就真的是放手了。不管什么事,大家先向鲁国华请示汇报,鲁国华能做主的就办了,遇到棘手的事情,鲁国华先解决了,当然,每天鲁国华都会把主要的事项向罗观作汇报。

因为鲁国华的态度较好,罗观就对他说一个星期沟通一次即可。鲁国华此人的能力确实不错,加上现在有积极性了,罗观倒是乐得轻松。

让鲁国华彻底对罗观死心踏地的,正是他老婆,鲁国华一回家说起了单位的事情。他老婆级别比鲁国华低,但是她是在林业局,这是个有钱单位,福利待遇非常好,经常是大包小包往家拎,连油都没有买过。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收入决定家庭地位。鲁国华一见老婆就有些气短。他老婆听见之后说:“我觉得罗观这个人是个有大本事、大胸怀的人,你千万不要跟他作对。跟他作对,没你的好果子吃。如果你跟他配合得好,你事事依着他,以后有你的好处。”

鲁国华讨好似地说:“夫人,愿闻其详。”

“罗观给你一定财权,就是让你好好干活。你如果好好配合,信访局的工作就会比以前出色,这样一来,罗观就能够快一点离开信访局。罗观快一点离开信访局,你就能早一点当一把手。如果你不配合好,你和罗观都要同时耽误,就算是罗观走了,他肯定反对你当一把手。”

鲁国华还真没有想到老婆分析得如此入情入理,以前还真是小看了她。从此之后,鲁国华工作的积极性比以前更加高涨。

信访局现在有两个人最不遵守罗观制定的机关日常管理制度,比如上下班。一个就是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黄成意,被罗观勒令在家“休息”,另一个就是党组书记、局长罗观自己。罗观基本上是隔几天到单位点个卯,跟大家见个面就走人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凡是罗观在单位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有客人来访的时候。一个月之内,到信访局来的各级领导超过了过去几年的总和。从信访办到信访局,平时大家接触的都是上访人员和其他普通老百姓,多年来,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领导。县领导更是从来没有来过。显然,这些人都是为了罗观而来的,并不是因为信访局。

缘酒公司的人来了,拉来了酒,天缘、地缘、人缘三种酒都有,从车上卸下来,在电影院门口放了一大堆。史自强招呼着全局的人上阵,把酒搬到仓库里。“啧,啧,罗局长就是不一样啊。面子太大了,这酒,够咱们局喝两年的了。”

建设公司的人来了,带来了一个施工队,为信访局免费粉刷房子,并且又在大厅里隔出了几个房间,并且朝外打了窗户,等于是又增加了一些办公室。史自强已经做好了打算,有的可以作午休室,有的作为茶室,领导或者客人来了,也有个聊天的地方。

南都市工商银行的人来了,而且是行长亲自带着人来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带,只带来了一个折子,里面是4万元,刚好是信访局一年的经费。当然这对于银行来讲,4万元根本不算什么钱。

“罗局长,唉,什么可带的,只剩钱了。”崔国勇十分臭屁地说,像极了一个爆发户。

信访局的人都无语了,市里的行长多牛啊,跟罗局长就仿佛是铁哥们儿似的。副县长兼公安局长李长山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汪峰。由于崔国战去了乔庄乡当副乡长,因此,汪峰从交巡警大队调到了治安大队当队长,徐立强由于认错态度较好,最后也当上了交巡警大队队长。

李长山在这里边是最抠的,带来了几辆摩托。这年头一辆15摩托得一万多元,当然这些摩托都是用过的,也相当不错了,因为信访局的人也经常需要下乡了解上访人员的实际情况,骑自行车太慢。有了这些摩托,信访局的工作人员都非常高兴。

同时,看到县公安局的人都来了,看来,罗局长与公安局的关系相当不错。如果遇到大的信访事件特别是群众性上访事件,指望信访局的力量是平息不了的,往往需要县安局帮忙。但是县公安局不是很个人都能使动的。

能让公安局出动的基本上只有县领导,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县领导都能使动公安局。而李长山在酒席上专门向罗观承诺:只要信访局有需要,县公安局将全力以赴。

时间进入1994年元月中旬。邓公南巡讲话的精神已经开始深入这个小县城的方方面面面,不搞争论、开放搞活已经成为政治经济生活的主基调。北召县城也开始热闹起来,加上乔庄乡的开发建设带动了全县“村村通”这个浩大工程,北召县的经济发展步入了快车道。

街两边的店面火了起来,铺面租金一路上涨,在租金上涨的同时,店家的生意也日益兴隆。外来人口特别是流动人口的增加,给这个小县城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活力和生气。

窗户打开之后,进来的不仅有新鲜空气,还有苍蝇和蚊子。在城区和郊区,各种大大小小的美容院、洗脚房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特别是在缘酒公司、建设公司的周边,一家一家洗头房的店名几乎都有个花字,什么山菊花洗头房、野玫瑰洗头房的,都透露着一股邪气,门面装潢都装饰得花里胡哨的,那张贴的宣传广告几乎都是一些近似裸体的妖女。

尤其是洗头房大门前那些放肆的女郎,一个个涂抹地就像个小妖精似的,她们站在店门前,叼着香烟,趿拉着拖鞋,穿着短裤和紧身衣,外面的天气非常凉了,但她们也毫不在意,不断地骚扰路上的行人,卖弄风骚地揽生意。

正在家里“休息”的县信访局办公室主任黄开意,目前正在开心得意,他正在县城最大的洗头房里享受异性按摩。按摩得正舒服,洗头妹就要求他做点别的项目。

黄开意是头一次到这个地方来,心里有些发慌,但也有渴望,他问了问收费多少,洗头妹一说项目,把他吓了一跳,仅仅这几十分钟的按摩得10元钱。洗头妹说,光按摩有什么意思,不如来点刺激的,比如打气、套圈。

黄开意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洗头妹一脸鄙夷,你家有自行车吗?打气没听说过?你晚上和你老婆做的那事就叫打气、套圈,明白吗?

黄开意从来没有与别人做过这种事,心里有些害怕,说着不做了,就要穿衣服,哪知洗头妹把他一拉就按倒在床上,黄开意在矛盾之中就与洗头妹进行了盘肠大战。

黄开意与洗头妹互相抚摸了一会儿,洗头妹说:“时间到了,陆老板估计在外边等你。”

黄开意被洗头妹领到另一个房间,房间内坐着一个人,听气味应该是刚刚“打过气”、“套过圈”。

屋内坐着的正是县政法委书记陆德一的儿子陆世奇。陆世奇自小学习成绩不好,从高中开始就开始打架喝酒泡码子,后来安排到乡里转成了干部,后来调到了县文化局,凭着老爹的关系,当上了县文化市场执法大队大队长。

现在开洗头房投资小、见效快,租个门面、放一张床就可以开张了。因此,陆世奇就开了一个洗头房,里面的小姑娘从来不会洗头。

黄开意是被人介绍给陆世奇的。陆世奇对黄开意非常欣赏,认为他的水平应该是当一个局委的领导。陆世奇几句好话一讲,黄开意就开始飘飘然了,后来又喝了几次酒,而这一次又把他带到洗头房来体验一把。

“黄主任,姓罗的太不像话了,我替你抱不平啊。”陆世奇打开了一瓶天缘酒,桌子上准备了一些花生米、蚕豆等下酒菜。作为办公室主任,黄开意居然没有喝过缘酒公司产的天缘酒,于是也不客气与陆世奇对饮了起来。

“陆队长,我是没有办法啊。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是一把手。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万一把他惹恼了,他把我整到纪委就麻烦了。”黄开意无奈地说。

“不是有一句诗嘛,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是局外人,我看得比你清楚,要不要听一听?”陆世奇说道。

“陆队长,你请讲。”黄开意说道。

“我断定,姓罗的不敢把你交到纪委。”陆世奇说:“原因很简单,你不就是贪点嘛,现在这年头谁不贪点?他姓罗的屁股就干净了?如果就这点事就把你交到纪委,那局里其他人会不会寒心?一有矛盾就上交,就说明姓罗的没能力,他连一个办公室主任都管不住,还能管住一个局?他这样干,县领导就会考虑他是不是胜任的问题,就算王文元不说啥,其他领导也肯定会提出来。”

黄开意点点头,陆世奇说的没错,自己还真是太把罗局长当回事了。黄开意的心境一开、心结一解,就与陆世奇大喝起来,两人边喝边谈,越谈越投机。由于是一切费用由陆世奇承担,因此黄开意也就不再矫情,晚上又在洗头房按了一次摩、套了一次圈,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兄弟们,给点力哈,这个月鲜花榜能否进前三,就看大家的了。谢谢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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