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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投胎了

入夜,东江市中心璀璨的霓虹灯火点缀在湿漉漉的雾霾中,似真似幻,扑朔迷离。

怀德苑小区一别墅外,停了一辆牌号为苏DC6868的白色凌志,几乎有一半东江市的市民都知道,这是聂寒芬的独生子、西门天豪的坐驾。

聂寒芬是东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预审大队的大队长,全国“三八”红旗手,东江市赫赫有名的女神探,近十年间,由她主办及牵头主办的市区重特大案件有50余起,一审判处死刑的达00余起。

她的儿子西门天豪6岁,毕业于南京大学工商管理系,现供职于东江市重点骨干企业、天擎投资公司任营销部部长,可谓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此时在别墅客厅内,西门天豪正跟父亲西门诚一边看新闻一边拌嘴,两人各执一方不甘下风。

“俄罗斯敢于跟欧美同盟叫板,够硬气!”西门诚说道。

“季莫申科是美女!”西门天豪说道。

“普京强势出兵,丝毫不怕美国霸权,真汉子也!”西门诚赞道。

“季莫申科是美女!”西门天豪气呼呼道。

“普京敢让欧美首脑在八国峰会吃闭门羹,真是牛逼!”西门诚翘着二郎腿道。

“季莫申科是美女!”西门天豪不依不饶道。

“咝——”西门诚皱起眉头道,“诶臭小子,你不能因为季莫申科是美女就支持乌克兰呀,说起来英拉也是美女……”

“好啦好啦!”系着围裙的聂寒芬端着一盘糖醋桂鱼从厨房里走出来嗔怪道,“俄罗斯跟乌克兰的事用得着你们爷儿俩瞎掺和吗?开饭了,还不过来给小静盛饭!”

聂寒芬长得苗条削瘦,留着一头齐耳短发,眼眉间蕴着年轻时候的靓丽和风韵,举止间透着机关干部的干练与精明。

考究的红木餐桌上摆满了喷香菜肴,聂寒芬笑眯眯地替梁静夹了一块鱼肉,随口拉着家常问道:“小静,你哥在部队里还好吧?啥时候复员?”

梁静边吃边答:“唔,快了。”

“你呢,在所里工作还顺利吧?”

“还行,芬姨。”梁静扒了一口饭含糊不清地说道,“今天下午刚刚处理了一起银行抢劫未遂事件,嫌疑人居然叫刘德滑。”

聂寒芬与丈夫、儿子相顾莞尔。

梁静嚼着嘴巴接着说道,“不过看他年纪轻轻、老实巴交的,只是受了准丈母娘的数落而一时赌气用事,我们准备关个几天教育教育就把人放了。”

聂寒芬听了脸色一变,正容说道:“诶小静,这就是你们派出所工作方式有问题了!抢劫银行可是重罪,怎能教育一番草草了事?要知道咱们是国家干警,对罪犯仁慈,那就是对百姓残忍呐!”

西门诚听了不满道:“你没听小静说呀,人家是老实人,正当年轻,坐牢会毁了他一辈子的!小静这么做是对的,既讲法律又讲人情,这样才是真正的人民警察!”

聂寒芬眉毛一竖不悦道:“警察怎能感情用事?那些罪犯个个阴险狡诈、心狠手辣,警察要是心慈手软,那岂非是纵虎归山?人民群众的人身财产安全又靠谁来保护?就拿我现在手头上处理的这起凶杀案来说,就是去年的9.15奸杀案,小静你也参与抓捕行动的。这嫌疑人张作海嘴巴够严的,审讯半年了都是死不承认,我该怎么办?把人放了?那谁来替被害人伸冤?恩?”

西门诚听了冷笑道:“所以你们就刑讯逼供?”

聂寒芬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道:“对付这种死不认罪的……”

“妈——”西门天豪不耐烦道,“小静难得来家里吃顿饭,能不能别谈公事啊?”

聂寒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才收敛起怒容,和颜悦色地对闷头吃饭的梁静说道:“小静啊,你跟天豪也交往快两年了……呵呵,上次我跟你娘也说起过这事,恩……你俩能不能在今年国庆把事情给办了呀?”

“唔?”梁静鼓着一嘴巴的米饭愣愣地看着聂寒芬,又看看西门天豪,嘴巴艰难地嚼了几下小声埋怨道,“不是说好了至少交往三年才说这事的吗?怎么又突然变卦了?”

西门天豪嘿嘿笑道:“我娘这不是急着想抱孙子嘛!嘿嘿……”

西门诚在一旁淡淡道:“男人呐,一定要言而有信、言出必行,出尔反尔之辈会被人瞧不起的。”

西门天豪顿时面露讪讪之色。

聂寒芬则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丈夫一脚,面带温婉笑容道:“小静呀,我跟你娘上次一起去寺里看过日子了,今年国庆是普天同庆、喜上加喜的大好之日,这不管是对你俩各自的事业前程也好,还是将来孩子的运势也好,都是不容错过的呀!”

梁静闷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西门天豪一脸的失望,沮丧问道:“小静,为什么呀?”

梁静闷声闷气回道:“小静是美女!”便在众人面面相觑之下只管闷着头扒饭。

……

远林镇,“蓝色茉莉香”足浴屋马路对面的草丛里。

欠扁在懵懵懂懂中艰难地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蓝色茉莉香”五个霓虹彩字。

这是什么地方?

欠扁刚想费力地站起身来,突然觉得浑身散了架般酸疼,咬牙挣扎着侧头一看,脑子里募地惊醒过来了:狗腿!狗身!狗毛!自己此刻是一条狗了!

自己已经投胎到阳间,变成一条狗了!

妈的,真是晦气!居然在一条赖皮脱毛的野狗身上还魂!阎王这鸟人,老子恨死你了!

欠扁在心里愤愤地骂着,摇摇晃晃地站起狗身,刚刚迈出狗腿,身子便一个趔趄!

我操!腿都是瘸的!这是条什么破狗啊?

不知道牙齿好不好,欠扁磨合了一下嘴巴,万幸,这口狗牙没啥问题。

欠扁一瘸一瘸地钻出草丛,走到马路丁字路口歪着脑袋一瞅,路牌上写了三个字:新乐路!

咝——这个名字咋这么熟悉捏?

欠扁疑惑地再抬起狗眼往路边众店铺上方一扫,心脏顿时怦怦剧跳起来:远林水暖店、远林福彩中心、远林镇中心幼儿园……

妈呀!阔别阳世17年,老子在家乡还魂投胎啦!

欠扁激动万分地瘸着狗腿在街道上一番奔走,心中感慨万千,17年了,远林镇的变化真心不大,菜市场还是那个菜市场,幼儿园还是那个幼儿园,老浴室还是那个老浴室,也不知道这个镇长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年来都没对远林镇重新规划改造一下。

也不知道大哥是不是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欠扁一瘸一瘸地走过在远林镇开了几十年的老浴室门口,向前面的新乐一村行去,身后传来充满疑惑的人声嘀咕:“咦?这条狗怎么又活过来了?刚刚下午还看见被压死在路边了。”

欠扁低着头暗暗冷笑:老子还魂啦,傻逼!

正走着,募然间,欠扁身子猛的一震,差点当场栽倒在地!

天!

老天!

啊呀我的老天爷!

我是狗啊,怎么能听懂人话?我都成狗了,怎么还能识字?我都已经转世还魂了,怎么还记得阴间和前世的事情?

大哥,阎王,貂禅,白起,赵子龙,孟婆……

孟婆!!!

欠扁凛然意识到了,自己栽在孟婆手里了!

这个死婆娘根本没给自己喝孟婆汤!那洗脚水,就是他妈的彻彻底底的洗脚水!那根本不是忘情水!那是洗脚水!老子没喝到忘情水!!!

欠扁快要疯了,狗爪子在水泥地上狠狠抓挠着,喉咙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

阳世间最残忍之事,并不是千刀万剐,并不是骨肉分离,而是,时时刻刻知道自己是人,却要时时刻刻当畜生一样活着!

孟婆!你好歹毒!老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野狗滚开!”

一块砖头凌空砸来,欠扁吃痛“汪哩”叫唤一声,灰溜溜地逃了开去。

……

新乐一村小区,一栋单元楼的二楼某户门前,欠扁静静地趴在黑暗中,灵敏的狗耳朵竖得笔直,听到的却是异常陌生的声音,失望和失落一时涌上心头——看来大哥已经搬走了。

昏黄的路灯下,欠扁孤零零地往小区门口走去,前世的记忆像潮水般涌进了狗脑。

记得很小的时候,在印度尼西亚打工的父母便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中丧生,那时他还不知道什么叫悲痛,只知道比自己大五岁的哥哥在奶奶怀里哭得很伤心。

后来他和大哥跟着奶奶在这个小区内相依为命,奶奶的低保只能勉强维持生计,根本无法承担他俩的上学费用,所以兄弟俩很早就辍了学,大哥进了镇上一家炼钢厂铲煤渣,他则整天吸着鼻涕在游戏厅里兴致勃勃地看青年小混混耍街机。

没过几年,奶奶病逝,大哥所在的那家炼钢厂因国家淘汰落后产能而关闭,兄弟俩的生活再次陷入了困境。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镇上那群小混混找到了他俩,说跟他们混吧,只要够义气、够魄力,钞票和女人要多少就有多少。

于是哥俩毫不犹豫地加入了远林镇社会不良青年的行列。

那段混社会的经历可能是他懂事以来最美好的时光,除了17年前,他临死前发生的那件事……

“呜——”

一声充满威胁和警告的低吼在身旁突然响起,欠扁吓了一跳,思绪当场被打断。定睛一看,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走到了小区外面的垃圾箱旁边,此时在垃圾堆里,一条大黑狗正倒竖着背毛冲他呲牙咧嘴。

欠扁小声汪汪道:“干嘛啊?”

大黑狗狠声汪汪道:“滚开!这是我老黑的地盘!这堆东西都是我老黑的,你不准来吃!”

谁想吃垃圾了?欠扁摇摇头,不屑一顾地独自走了开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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