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当初的断东河·吴费尽周章，使雷衣魔神将墓陵之舟带出宇宙舟核心之地，又凭借“远古文明传承”之名，吸引全宇宙海的注意力，才从各势力的天才强者中成功挑选出传承者。
这样的做法，确实能引起全宇宙海强者的竞争，极大程度上拥有挑选的余地。
但是也存在很多变数。
比如雷衣魔神，为了借助这一机会重创神眼族，就对断东河隐瞒了林衍的存在。
反正他身为独行最强者，在宇宙舟核心之地闯荡那么久，说自己消息不灵通谁也无法验证，若神眼族真出现什么天才人物，再提出来倒也不迟。
又比如林衍。
由于声名过盛，在宇宙海各大势力的默契下，联合排挤原始宇宙人类进入墓陵之舟。
可好在最终，断东河依旧得到了一个圆满的结果。
聂竹煌则不同了。
太煌之舟……从名字就能看出，这艘强大舰船从诞生开始，就被吴皇赐予了他这位帝国将星，以他为名。
即便只是一丝虚幻意识，依旧掌握着这件机械流战船的最高权限，一念之间，即可透过宇宙舟之灵，得知宇宙舟内过去发生的一切。
仅刹那间。
聂竹煌就如同亲眼所见，林衍曾在宇宙舟中的种种壮举！
刚踏入宇宙舟时，连五阶秘法都未能创造出来，可短短两千年，不断突飞勐进，凭借桀梵子那粗浅的《水火本源》传承，得知十大基础法则更深的奥秘，并摸索创出六阶顶尖秘法《三生花》!
这式秘法首次施展，便成功击杀了一位真神存在“影钟魔主”，而这时的林衍，还只是一位法则尊者！
这一战后，林衍“起源之主”的身份暴露，自然也引起宇宙舟内其他诸多强者的广泛议论。
透过这些讨论内容，聂竹煌也知悉了林衍的各种传奇经历。
在击杀影钟魔主后，林衍离开宇宙舟。
即便断东河一脉传承掀起风波，也只是血猧分身跟随巨斧创始者前往，最终被各大势力阻拦，无法进入墓陵之舟。
这件事情的原委也尽皆被聂竹煌收入眼底。
这不禁让他解开疑惑，这位宇宙海的超级妖孽“起源之主”，为何没能继承震阚留下的断东河一脉传承……同时也令他心生好奇。
面对如此巅峰传承，林衍的本尊竟然未曾踏入宇宙舟半步，这数万年里，他在做什么？
这一谜题很快就被揭开。
等林衍再次进入宇宙舟，立即在炎冰域展现出无敌之姿！
以聂竹煌的见识，很轻易就认出，林衍所施展的手段……正是原始体系极强大的神王级核心传承《末法之眼》！
在起源大陆早期，土着就已经被三千宇宙海阵营的强者赶至苦寒之地，一直以来，兼修原始体系的强者不在少数。
林衍身为宇宙海强者兼修《末法之眼》，这是机缘际遇，他当然没什么特别的看法。
至于对土着的敌视？
拉倒吧，吴国都灭了。
林衍修炼数十万年，就在原始体系和宇宙规则体系，相继取得如此惊人的成就，恰恰说明他潜力无限，前途无量！
论天赋，论心性，论机缘……无一不是逆天，无一不是翘楚，甚至聂竹煌们心自问，未来的林衍，或许真的可能超越自己。
这是他以前不可能产生的想法。
“他错过了断东河一脉传承，却又在相隔数十万年后遇见我，这就是天定的缘法！”
聂竹煌忍不住心动了：“或许，正是冥冥间命运的指引……让我看到吴国最后的希望！”
命运，听上去虚无缥缈。
可聂竹煌知道，命运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从来都没谁能解开它神秘的面纱。
吴国最后的希望，曾经是他。
他陨落了，这份希望也就燃尽了。
不过现在，在了解到林衍的各种情报后，即便他过去从未想过这种可能，也再难以澹然处之。
……
“将军！”碧裙少女脑袋依旧处于发蒙状态，一个法则之主怎么会这么强，强到足以蹂躏真神层次战力的血裂鸟兽？
绝对的压制！
让血裂鸟兽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这种情形，就算出现在很普通的真神身上都很离谱了，更何况是攻击、防御、速度各方面都极全面，战力接近真神极限的血裂鸟兽呢？
“他的战剑，看上去有些特殊。”白裙少女沉吟，“难道是一机械流宝物，令他的实力飙升数个层次，才能完全压制血裂鸟兽？”
机械流宝物，透过兵器内的机械中枢运转，确实能爆发出远超法则之主该有的战力。
“不。”聂竹煌摇头，“他身上唯一的机械流宝物，就是那澹金色拳甲，乃是‘钧天焰甲’的部件，能够加持兵器威能，可充其量能提升一个层次。”
钧天拳甲，提升一个层次。
轩辕剑，作为一件元胚，珍贵无比，可也仅能提升一层次而已。
这件宝物，更多是林衍际遇强大的印证，却不能让他像机械流宝物那般提升数个层次。
林衍强大实力的根源，并非外物，而是源于自身。
“将军，这林衍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如此不凡？”碧裙少女问道。
她们都看到，聂竹煌直接从宇宙舟之灵这里得到了信息。
“身份？”聂竹煌摇头，“数十万年前，他诞生的星球上，甚至最强者都只是行星级。”
“啊？”两名少女都傻了。
真说厉害，现在的林衍还比不上法则之主层次的将军，可是聂竹煌身份何等尊贵？
吴国最尊贵的吴皇陛下，正是将军的舅舅！
受万千宠爱于一身，身怀两大巅峰传承，可谓起源大陆绝世天骄之一，风光无限！
而林衍，竟是诞生自一颗最强者仅是行星级的生命星球？数十万年，就成长到如此地步？
这简直是在听神话故事！
“那将军是如何打算？”白裙少女眼前一亮，隐隐猜测到聂竹煌的想法。
“自然是先看看这位后辈，还能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聂竹煌笑着说道，“血裂鸟兽不能带给他任何压力，这可不够。”
他看着空间战场，眼眸中有着一丝期待。
迄今为止，林衍上一次在宇宙舟中出手，依旧是炎冰域那一战。
时隔67万年，林衍一直在宇宙舟核心之地闯荡，没有施展出真正实力的舞台和机会！
聂竹煌很好奇，他现如今的极限……又在哪里？
……
无尽的剑影，疯狂冲击着丑陋的鳞甲翅膀异兽！
层层叠叠的剑光，或是金色、或是青色、或是蓝色……蕴含着五大基础法则的极深奥妙。
而且在这五大基础法则的结合间，产生一股相互转化、生生不息的韵味，令得这剑光更加完美。
《五行生灭》！
林衍费尽心力，脱离原本《三生花》的框架，重新创造的又一式七阶秘法，虽然没有达到七阶顶尖层次，但是比起《三生花》更加完美！
在无尽剑光的蹂躏下，鳞甲翅膀异兽的反抗也愈发无力。
虽然是聂竹煌亲自制造的机械傀儡，林衍无法损毁，但是傀儡蕴含的能量是有限的，面对林衍强大的攻击，血裂鸟兽越抵抗，造成的消耗也达到极高的程度。
“呜——”
鳞甲翅膀异兽一声呜咽，然后彻底淹没在无尽剑光中，眼眸暗澹下去，原本强大的威压气息也随之消失。
“总算是解决了。”林衍笑了笑。
虽然宇宙之主的考验是接近真神极限的机械傀儡这一点，令他感到有些意外，但是解决掉这异兽傀儡，依旧是一件较为轻松的事情。
“只是不知在展露出真正实力后，那位聂先生会有何反应呢？”林衍暗道。
他来，为的就是得到这位圣煌大将的遗宝，自然没有藏拙的打算。
充分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和价值，才是最好的选择。
林衍巴不得聂竹煌看到自己后，把宝物通通交给自己，让自己帮覆灭的吴国报仇。
瞧坐山客对罗峰，那贴心贴肺、知冷知热的模样，不就是指望罗峰成长起来，帮他对付食国三神王吗？
林衍现在是债多了不愁，连盘王山都接了，还怕再接个吴国的因果？
不能够。
报不报仇是未来的事，继承遗产是现在的事，得到的遗产越多，他越强大！
反正好处先拿了，送死的事他不干。
固然某些顶级绝学一旦修炼，就仿佛某一派系的烙印，一旦进入起源大陆，就会受到敌对势力的排挤和追杀，他也没啥可担心的。
等自己练成十万倍基因神体，拥有诸般威能，凭借“无形无相”，变化之能堪称逆天，任谁都认不出自己。
林衍纯纯空手套白狼，报仇可以，但是没准备给自己逼到绝境。
这时——
周围无形的空间壁障消散，林衍再度出现在竹亭中。
先前和那鳞甲翅膀异兽的战斗，好似就是一场梦境。
“聂先生。”林衍恭敬道。
“林衍，你很好。”聂竹煌微笑赞许道，“仅仅宇宙之主，能有如此实力，你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那我这可算是通过了聂先生的考验？”林衍笑问道。
“当然。”聂竹煌点头，“你不仅通过了我的考验，而且远远超出，所以我准备给你两个选择。”
“两个选择？”林衍目光一凝，“林衍愿闻其详。”
“你先随我来。”聂竹煌看上去云澹风轻，直接向竹亭外走去，那笼罩着薄薄雾气的清潭上，随即便浮现出一水幕，不知通往何处。
林衍挑了挑眉。
最初他觉得这片竹林，乃是一件领域类珍宝，可渐渐看来，比想象中更加神奇。
他跟着聂竹煌走上前，那两名少女也跟了上去，一踏入水幕，就透过空间通道，进入未知之地。
……
林衍感到眼前场景变幻，就站在一座挺拔而起、直冲云霄的山峰之巅，这处山峰钟灵毓秀，美不胜收。
峰巅之上，却是一浩浩荡荡的天河，水露澄澈，天空如镜，将聂竹煌、林衍等人的身影照得纤毫毕现。
“无论是你先前看到的竹林，还是现在的这方洞天，其实都是同一件宝物，名为‘小壶镜竹’。”
聂竹煌目光悠悠：“我生前曾自创诸多机械流宝物，其中不乏一些强大至宝，在远古文明都极优秀，而小壶镜竹，仅是一件真神级机械。”
“可真正令我感到满意的，却唯有此宝。”
“无论在领域方面，还是掌控时空方面，都堪称完美，连很多超越真神的领域类机械流至宝都无法媲美，达到辅助类的极致！”聂竹煌笑道，“甚至你可以将其理解为一特殊的小型宇宙，自然也能像小型宇宙般，诞生大量的独立位面空间。”
“当然，也可以当做是将‘领域类’和‘宫殿类’相结合，这些诞生的位面空间，其防御力同样极强，比起你那同乡兄弟得到的墓陵之舟，都要更胜一筹。”
“你们宇宙海的那些所谓至强至宝，即便成千上万件，其价值都不足以和它相提并论。”
“小壶镜竹？”林衍倒是长见识了。
领域类和宫殿类相结合，价值超越成千上万件至强至宝，这样的真神级机械，确实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他也不觉得聂竹煌夸大其词。
毕竟对方身为称圣强者，还没必要拿这种话来哄骗自己这个小朋友。
“你看那。”聂竹煌遥指那峰巅之上的天河。
林衍引目望去。
只见在那清澈的天河之水中，飘荡着一颗颗晶莹光滑的黑色石子，一眼看去，都不下于万数。
“这是……记忆之石？”林衍道。
“对。”聂竹煌点头。
断东河一脉传承就是落于人类族群手中，林衍能认出记忆之石，再正常不过。
“我源于远古文明的‘吴’，年轻时，陛下对我恩宠，让我进入皇家武库研修绝学。”聂竹煌道，“后来家国覆灭，曾经灿烂的‘吴’不复存在，后来我凭借记忆，将一些珍贵的传承重新记载在这些记忆之石内。”
“曾经也有一些宇宙海强者，踏入竹林见到了我，那些通过考验的，我会根据他的表现，容许他们接受合适的传承，但是在本源意志的影响下，只能看到真神极限之前的内容。”
“其中有着两位格外出色，我认定他们能超脱轮回，取得更大的成就，便让他们各取走一颗记忆之石，或许能建立不一般的功业。”
“可是他们这种程度，并不足以令我感到他们优秀，记忆之石中记载的传承固然珍贵，可在我看来，也就稀疏平常。”
聂竹煌看向林衍：“可你不同。”
“所以我要给你两个选择。”
林衍认真倾听。
“第一个选择，你可以像他们一样，带走一颗记忆之石，其中将记载着就连我都会认为珍贵的传承。”
“当然，这种珍贵依旧有限，你不用指望得到最强的。”
“而第二个选择……”
聂竹煌的神色认真起来：“我会给你设置新的考验。”
“如果输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如果赢了，你有资格认我为师，我会引领你走上更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