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宫锁心伤】

"朕知道今日宣布这事,有些仓促了。不过玉贵妃诞下龙嗣还有一阵子,立后一事尚且不急。"

"皇上圣明。"

下朝后,群臣们都三三两两的走了。佟洛枫也离开了大殿,莫说别人他不了解,和佟洛炀争了这么久,他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性的。

他可以娶别的女子,为了巩固皇位,为了皇家后裔。可他心中的后位不是只有龙馨毓一人吗?只是因为皇祖母的阻拦,就变了心意吗?

佟洛炀,在你心里,皇后之位,也是可以随意出让的吗?如果当初因为是皇子,因为争夺皇位而不择手段,我娶了唐饶,你娶了唐皎,那么现在呢?堂堂天圣王朝的一国之君,难道还有人能威胁你吗?

莫不是那明玉郡主用孩子的性命威胁你不成?

心中越想越是气闷,转身往宫外走去。

他想不明白的是佟洛炀突然改变的心意,更担心的是龙馨毓受伤。他们几经分合,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竟然还要被迫分开了吗?

馨毓,你如今在哪里?

不知怎么的,竟然打马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多少天没有回来了,看得头上的牌匾竟然也有些恍惚了,一进门,就听到院里朗朗的读书声,双子齐声,他竟不知孩子已经到了会背诗的年纪。

长靴不自觉的停下了步子,看到远处榕树下,女子长发轻绾,眉目含笑,面前放着大大的刺绣,绣案对面,两个垂髫小儿捧着书简在读,那么繁复的古字,也不知道孩子这么小能不能看得懂。

一时间,他竟然觉得自己离这个家,好远了。

叹气,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小儿子先发现了他,喊道,"阿玛。"说完,就放下了竹简,迈着步子,朝佟洛枫跑来。

小小的人儿,还跑不利索,边跑着,边晃着。他这一出生,大儿子也抬起头来,眼里掩过一丝惊喜,可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疾步走来。看那眉目间,已然有了佟洛枫小时候的样子。那剑眉,那鼻梁,不是和他一模一样吗?

看着这一大一小,他微微一笑,伸手抱起小子冬,眉目含笑,"如何跑的这么快?摔倒了可如何是好?"

小孩儿笑着,拥着他的脖子,"阿玛莫要训斥孩儿,孩儿已然能独自走步咯。昨夜里额娘咳嗽的厉害,还是孩儿去找了许姨。"

听他言语中尽是讨赏之意。佟洛枫笑笑,挂着他的鼻头,"看来,咱们的小世子是想要出门了呀。那便去穿戴吧。"

小孩儿乐的直拍手,佟洛枫将他放在地上,子项说道,"儿子这就带弟弟去换衣。"

看到大儿子如此懂事,他点头,"关爱幼弟,好事。"

得到父亲的赞赏,佟子项心里得意,面上却不表露,他知道阿玛不喜欢骄傲之人,只微微一点头,便带着幼弟走进了屋。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慢慢走远,只剩下两个大人四目相对,刚才听到小儿子那么喊,她还以为是孩子跟她开玩笑,可是一抬头,面前的男子,不是她的夫君又是谁?他已经多久没有回过家了?一月,两月?甚至更久?

眼底有些湿润,看他这一身朝服,怕是刚刚下朝回来,忙放了手中的刺绣,转身往厨房走,"还没到晌午,你早膳定然没有吃,我去让嬷嬷做些小点你带着。"

她匆忙的样子,让佟洛枫微微一愣,"不必了。"

唐饶心里惊讶,他竟然连一顿膳食都不愿意让自己准备了吗?也是,自己这个正妃如今守着这个空荡荡的府邸,甚至无异于一个厨妇。

不忍回头,她怕自己一看到他就会忍不住扑上去,祈求他留下来,就算不爱护她,也起码不要让孩子们失去阿玛。她可以走,可以离开这里。她不在乎,只希望,不要把他们之间的无情,带到孩子身上。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的近了,男子的双臂轻轻揽住她,唐饶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王爷..."

男子的下巴放在她的颈间,感觉着她的紧张,喃喃的说道,"你我夫妻多年,身上的味道还是没有变。"

淡淡的桂花香,唐饶脸上带着微红,"新婚那一夜,王爷说,喜欢这味道。"

那年,他们都还是未长大的孩童,在心智上都不成熟,一心只想着那些名利,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算计到自己的筹划中。反过去,想来,自己多么的自私。

那些利欲纷争,何时才能不再萦绕自己,何时才能真正自由?

她竟然都记得,记得自己那一夜的话,是了,那对一个女子来说,该是多么幸福的时刻。而那时,佟洛枫还不懂得珍惜她,轻轻吻着她的发丝,回味着他们之间曾经幸福的时刻。其实唐饶没有错,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家。

想着她的温婉贤淑,想着她对自己的好,佟洛枫意识到自己以前有多么混蛋。

"王爷,你..."唐饶眷恋着他与自己短暂的温存,不知道他今日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前几次,自己去请他,他都不理。她不忍打断,可是孩子们马上就要出来了,他这般...

"瞧我,竟然如此鲁莽,还望娘子莫要责怪。"放下手臂,唐饶心中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听他这话,眼眸含情,一丝娇羞漫上脸颊。

看着女子垂眸含笑的样子,当初的点滴浮上心头,"去换那间紫色的裙装,那年母后赏给你的那件。"

唐饶惊讶的看着他,"莫要这么磨蹭,再晚了,就没有游船了。"板着脸,想要吓吓她。

不料唐饶当了真,连忙福了身,一转身却慌忙的踩了裙摆,就往一旁倒去,佟洛枫见状,连忙伸手扶住她,将她抱在了怀中。

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佟洛枫只觉得自己的心神都被她带走了,好像是在相府中初次遇见她一般,"看来,还是本王亲自送王妃去更衣吧。"

长长的回廊上,回荡着男子爽朗的笑声,和女子柔弱的娇羞之音。

寿康宫内,老太后轻咳着,手里拿着汤匙却久久不想喝,她最近愈发觉得身子不爽利,想来是宫中事情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深宫五十年,让她看清了人间百态,她可以接受生死,却不能接受巨大的变迁。从皇帝死去,孙儿登基,再到换位。她真的累了,这些个孩子怎么就不能让她安心,这把老骨头,是不是真要被他们折腾到土里,他们才放心。

自己本来就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只希望在自己死之前不要看到天圣大乱就好,不然她有什么面目去见天圣的列祖列宗。

莫言从外头回来,满头大汗,见太皇太后还没有安寝,连忙说道,"都怪奴婢回来晚了,耽误了太皇太后安寝,还望太后勿怪。"

老太后见她如此紧张,连忙摇着头,如释重负的放下那汤匙,"何事啊?这么着急?"

"是玉贵妃的肚子又出了什么问题?"这些天她一直让莫言看着那个女人,生怕她再生出什么幺蛾子,她见的后妃女子多了,可是像玉贵妃这般心计的,她还尚未见过,比起前两个来,她真是其中之最。

"不是龙嗣,太皇太后放心,听说,太医院已经想出了法子,给玉贵妃调理身子,她又是习过武的,想来不会很难。"

老太后眼睛一跳,"什么?她竟然是习过武的!后宫怎么会变成这样,祖宗遗训,不能让有武功的女子入宫!难道他们连祖宗礼法都不顾了吗?"

"这当初七皇子还是皇子的时候,就纳了这门和亲,她是代表窦国来的,现在七皇子登基,她自然就以侧妃之位上了位。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想着那女子的心计,老太后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莫言啊,你说我是不是老了,竟然老是放心不下,唉。"

莫言看她心神不宁的,就让小丫头把碗筷端了下去,小心的帮老太后按摩着,嘴上软言细语的安慰,"太皇太后是太担忧皇帝了,其实,七皇子当初就很是出色,如今朝政更是处理的井井有条,后宫不过是些女眷,就算是再有心计,又能翻出多大的风浪呢。太皇太后还是把心放到肚子里,安心的等着做太皇祖母吧。"

莫言笑着如是说,逗得老太后也笑了起来,"你呀,也就是你老是哄我开心,咳咳..."

听她咳嗽,莫言连忙递了水来,"奴婢呀是看着皇帝对玉贵妃那么好,心里觉得高兴,这才耽误了回来的时辰。"

老太后喝着水,顺着气息,蹙眉道,"如何好了?"

"恩,就像是当初太皇帝对太后您那样,温柔,宠爱。看的奴婢这张老脸啊,都快挂不住了。"莫言眉眼带笑,说的生动形象。

可这话听在老太后耳里,就越发的不舒服,自己的孙儿是个什么样子,她最清楚不过,就是当初馨毓进宫,佟洛炀对她也没有那么明目张胆的好过。就算是为了保护她,不愿意在人前显露出来。可是这明儿毕竟不是他钟爱的女人,虽说男儿总是三妻四妾,后宫男人更是薄情,但是他心里有谁,老太后只要看一眼,就能看个明明白白。

以前的佟洛炀心里是绝对没有玉贵妃的,他曾经的赏赐和对待,都是出于一个男人,一个帝王的责任。

而现在,听莫言这么说,他竟然是真的回心转意了吗?还是因为自己对龙馨毓和龙青山的事,让他起了反抗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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