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一下，我叫姜月英，师尊的第二个弟子，你可以称呼我为二师姐，或者姜师姐。”
紫发少女声音轻柔，举止间透露着优雅。
“包括你，现在师尊手底下共收了五名弟子，你是老五。”
她笑了笑，补了一句。
“见过姜师姐。”
徐行想了一下，选了后面的称呼，拱手一礼道。
简单认识过后，姜月英也没多说其余的话，带徐行来到了陆拙洞府内的一个偏府。
“师尊共有五大绝学，其中三项，位列万寿山百强仙术。”
“而我，所学不精，至今只掌握了两大绝学。”
“分别是在万寿山内排名一百三十九名的火鸦术和排名第九十七的神猿变。”
姜月英侃侃而谈。
说道“神猿变”的时候，姜月英目光看向了徐行，面露郑重之色，“师尊在升仙大会上之所以选你收为弟子，也是看重了你能在短短一月内悟得小磐石术这门变化之术。”
“神猿变亦隶属于变化之道的仙术。”
“神猿变？”徐行沉吟了一小会，如果没猜错的话，陆拙应该是吩咐他这位师姐代师授徒，传授他“神猿变”这门绝学。
“师姐谈及神猿变，欲言又止，可是这门仙术有什么缺陷？”徐行不卑不亢道。
他能从姜月英的话听出来，这位姜师姐更愿意让他选择排名第一百三十九名的火鸦术，而非九十七名的神猿变。
“倒也不是有什么缺陷。”姜月英摇头，“师尊也不是那种为了修炼仙术拿弟子当做试验品的修士。”
“而是……”姜月英思忖片刻，如实说道：“万寿山的百强仙术每一门都直指大道，哪怕修至真仙，这些仙术都有用途。但唯一的缺点是……仙术修行不易……”
“修行火鸦术，以师弟的天资，或许几百年就能有所收获，但修炼神猿变，有可能……一辈子都难有所得。”
徐行听后沉默。
小仙术和真正的仙术，还是有所区别的，小仙术一月能悟，但真正的仙术就未必了。
此外，仙术修行也不是说一两年就能看出天赋高低的，在神猿变沉浸时间过长而无所得的话，再转头修炼其他仙术就迟了。
一者，兑换仙术的资格没了。
无论哪一门派，对门内仙术的兑换，都是慎之又慎。
二者，即使于个人修行不算迟，但在同届修士中，就落后他人不止一步了。
一步慢，步步慢。
在资源分配上，万寿山会更倾向将资源集中在年轻修士身上。
“这是师尊的考验？”
徐行抬头望向紫发少女，挑了一下眉，询问道。
“不是。”
“师尊何等人也，并无心情以此考验弟子。”
姜月英看着徐行清澈如泉的眼神，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对男子如此逼视她还是头一次。
随后她回过神，说道。
“当年，大师兄修行的仙术也非百强仙术，而是万寿山的普通仙术，照样得到师尊重视。”
姜月英开口道。
仅此直觉，姜月英就感觉徐行并非一般人，寻常修士可无那般胆子“看”她，事事恭谨还来不及。
“姜师姐，那先修炼神猿变这百强仙术的好处有哪些？”徐行知道了答桉，再问道。
他已经打定主意，先修“神猿变”了，不过在修之前，他还得问清楚，为什么万寿山推崇修士先修百强仙术。
几百年时间，他还耗得起。
反正，长青仙界只是他的一个副本世界，只要他我之躯不陨落，不牵连到他的元神便可。
其次，若先修“火鸦术”，恐怕他在万寿山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难以获得和“神猿变”同等级的百强仙术了。
“百强仙术，皆是“荒”级的仙术，只要修此仙术成功，便可在体内得一“道种”，此道种与修士化凡成仙有大好处。”
姜月英一字一句道。
“那我学了！”
“就学这神猿变。”
徐行当机立断，斩钉截铁道。
其他仙术再强不过是杀伐之术，而百强仙术能成道种，对修行有帮助，他此刻本我正困顿在元神境，正是修炼这“神猿变”的绝佳时期。
“丁师弟，不再考虑？”姜月英看到徐行这般果断，也是怔了一下。
当年她面对这两难选择时，也是迟疑了数天，才下了决断。
学习仙术非一朝一夕的事，想要齐头并进，没那么容易。
“不再考虑！”
徐行郑重点头。
“那好。”
“我就代师授徒，教你神猿变。”
姜月英微点螓首。
……
……
几月后。
姜月英玉脸红润，看向面前正在闭眸盘坐的青袍书生，轻轻的喘了几口气。
“神猿变”仙术经文繁琐异常，不仅有功法，还要配合每个小境界的神意图。
以她修为，传授徐行这一门仙术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其不亚于与同境敌手酣战一场。
“师尊吩咐我传你神猿变，也是存着改变你道躯资质的想法……”
“你悟性虽可，但在仙境之下的修行未免太过吃亏了。”
“只要你神猿变小成，修行便不逊色一般道体了。”
“神猿变大成，你的资质足可堪比仙裔！”
姜月英等待数日，见徐行睁开双眼，神色清醒，于是趁时说道。
“神猿变可以改变资质？”
徐行心中一动。
陆拙这将证虚仙的大能手上绝不仅只有“神猿变”这一种百强仙术，姜月英与他都选择了修炼这门仙术，其中定有缘由。
有可能以前的姜月英与他一样，都是悟性超绝、根骨极低的修士。
“你暂且在偏府修行，待师尊出关后，再行安排。”
“若修行中有疑点，去右首修炼室找我。”
姜月英递给徐行一枚出入令牌后，一甩袖袍，在徐行眼前消失不见。
等姜月英离开修炼室。
徐行打量了几眼自己待的这间修炼室，暗道拜师仙人果真不同，单是随处一间修炼室，就比他在赤明界的碧云峰好了数倍不止。
“神猿变分为三境，分别为青猿变、紫猿变、金猿变。”
“三个境界为小成、大成、圆满。”
“到达金猿变后，便可道躯一直施展此术……”
徐行观看“金猿变”的奥妙之处，想到了同样修炼这门仙术的姜月英。
姜月英浑身肌肤莹莹发光，正是修炼“神猿变”圆满后的标志。
只是姜月英并没有变为猿型，而是一直保持人身。
“看来姜师姐对此术的理解，已经到了融会贯通、变化如意的地步了……”
徐行忖道。
“开始修炼，争取在三十年内，神猿变入门，到达“青猿变”之境……”
徐行将意识沉浸在了“青猿变”的神意图上，开始着手修炼。
修行此术，徐行发现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困难，其变化之道的道理和“小磐石术”是相通的，只是“神猿变”更复杂了一些。
……
……
赤明界。
时间飞逝。
转眼又是十数年过去。
昼空海域内，距离玉虚小世界的开启，仅剩下了两年不到的时间。
“玉虚小世界临时供奉之事，不知哪位同道愿意前往？”
火灵门内，长老会议上，大长老目视全场长老，缓声问道。
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上次，你们还争着抢着去，这次就没人想去了？”
大长老皱眉，有些不满道。
对此，大长老也知道一些原因。
玉虚小世界经过昼空海域各派数次探索，刮地三尺后，资源渐渐贫瘠。
再去，所获不多。
还不如留在门内打坐参玄。
其次，上次闻人兰受伤之事，也挫了不少后进长老的勇气，不敢再去玉虚小世界。
“徐长老，你可愿去这玉虚小世界？为我门派夺利？”
大长老将目光放在末位的徐行身上，微微一笑，说道。
在门内事务中，徐行已经有数次投靠他的举动，虽不足以算作亲信，但也算是他门内的党羽。
让徐行去揽这苦活，亦可借此看看徐行的忠心。
“大长老，徐某修为初破，还需巩固境界，这玉虚小世界，请恕徐某难以前往了。”
徐行摇了摇头，说道。
要是没有天刀宗招揽他前往玉虚小世界，借火灵门的路子前往玉虚小世界也可。
但偏偏有了天刀宗这边。
火灵门就必须拒绝了。
“修为突破？”大长老闻言，眉宇大皱，脸色有些不悦。
修为突破岂是那般轻易就能成的，徐行加入火灵门才几年？飞升上界才几年？
见此，徐行也不隐瞒，将自己元神第四劫的境界显露了出来。
“法力化灵？”
“这是元神第四劫的气息？”
众长老惊讶不已，开始重新打量坐在末位的徐行。
他们在座的大部分人，修为才只在元神的第一劫、第二劫左右，元神第三劫少之又少，更别说修为到达元神第四劫。
以此刻徐行的实力，足以稳居火灵门长老前五之席位了。
“这个年纪，这个修为，看来……又是一尊练虚仙人……”
有长老感叹道。
同境界中，年纪越年轻的修士，修为突破的几率也就越大。
十三长老徐行的年龄，据他们所知，只有千年左右。
这个年龄，放在元婴境内，都称得上年轻了。
“肃静！”
大长老轻喝一声，喝停众长老对徐行的吹捧之词。
“既然徐长老修为刚破，需要巩固修为，那么……临时供奉之位，另择他人！”
他冷声道。
玉虚小世界虽然资源已经贫瘠，派遣门内长老前去是个苦活，吃力不讨好。
但万一找到了“万邪石”，而自己宗门的人又没在场，就算失去了先机。
而这，是任一门派也无法容忍的。
“我去。”
这时，落座第四尊席位的闻人兰出声，揽下了这个苦活。
“闻长老，不可意气用事。”
一直未发话的火灵门掌门言语不悦道。
上次火灵门派遣前往玉虚小世界的修士便有闻人兰。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闻人兰身负重伤，在六船岛秘境修养伤势，撞见了徐行。
此次闻人兰再次应召前往，在火灵门掌门看来，这是闻人兰对伤她的人耿耿于怀，前去打算报仇解恨。
“掌门师兄，妾身自有考虑……”
黄金面罩下的闻人兰微摇螓首，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见此，火灵门掌门轻叹一声，不再劝说。
一刻钟后。
长老会议解散。
“徐道友为何这次拒绝了前往玉虚小世界？”闻人兰来到碧云峰，找上徐行，面露不解之色，问道。
之前徐行找她曾言说过要借临时供奉之职，解救一个沦落在玉奴楼的故人。
但这次长老会议上，徐行的所作所为却与先前大相径庭。
“那道友与徐某的关系……也没好到让徐某牺牲前程去救她……”
徐行笑了笑，解释道。
“再者，这次火灵门必有长老前往玉虚小世界，成为玉奴楼的临时供奉……”
“届时，徐某再拜托他就可以了，何必亲自动身，折损自身的修为。”
“只是不曾想，这次前往玉虚小世界的长老，竟是闻道友你。”
徐行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闻人兰听到徐行这般解释，渐渐释然。
对于关系不亲切的故人，拜托他人解救便可，自己亲去，确实是不必要之事。
“可惜了。”
“妾身本打算和徐道友联手共进玉虚小世界。”
闻人兰叹息一声。
若非这点原因，她当初赠给徐行关于玉虚小世界的资料，就没有那般详尽和轻松了。
徐行付之一笑，对此不置可否。
“解救故人之事，就拜托闻道友了。”徐行取出一枚空白玉简，将花娘子的信息刻录在了上面，递给了闻人兰。
“这是当然。”
闻人兰对这件事没有拒绝，她微点螓首，接下玉简，答应了下来。
简单再交谈几句。
闻人兰对徐行拜别，遁光离开了碧云峰。
“先去玉奴楼知会花娘子一声，让她别泄了下界的秘，等海猿岛之事安排完，就去天星岛，等天刀宗出发……”
看着闻人兰离去的背影，徐行目光微闪了数下，定下了计划。
他一甩大袖，关闭洞府石门，在门口挂了“闭关”牌，然后身子一动，化作遁光朝玉奴楼的方向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