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川的男声在小教堂里响了起来，像是鸭子被捏住了喉咙，嘈杂的声音突然顿了一下。
“男的？”有人疑惑地问道。
“是啊，我是男的，不是女的。”尚川无奈地说道。
他是真不知道姜宓到底对这些人做了什么，导致这些人一幅惊弓之鸟的样子。
而这些群情愤慨的人们依旧在抵制着。
“那你怎么和那个女人那么像？”
“她们是一伙的。”
“对，你们是一伙的。”
“滚出去。”
“对，滚出去。”
小教堂里再次热闹了起来，闹哄哄的像是菜市场。
“我们现在没有地方去，也被外面的那群人敌视。”尚川向前了两步，祈求道。
泪痣的魔力依旧稳健的发挥着功效，尚川已经看到距离他最近的人已经开始动摇。
“他不是那个女人，和她是无关的。”
“迁怒于长得相像的人，这样不好吧？”
“是啊，他只不过是个男人啊。”有人这样为他开脱道。
谢谢，有被冒犯到。
这大概是性颠倒世界里最容易享受到的福利。
在惹起人的不悦的时候，只要长得好看，总会有人以这样的方式为那个犯了事的男人开脱。
虽然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尚川所做的就是了。
女人们的神情开始慢慢缓和下来，但是影响稍微小一点的男生们依旧不满地尖叫着。
“不，他得要说明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长得那么像，这两个人一定有什么血缘关系。你们这些女人不能色迷心窍了把这么一个人放进来，放弃警惕心，说不定外面的那个女人就是这样被糊弄过去的。”
尚川只好无奈地解释道：“我真的和那个你们说的女人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好几天前就已经住在这个地方了，是来这里拍戏的，拍完了戏份我们就去了天湖。”
“撒谎！”有男人尖叫道，“就是他来这个地方踩点，才会带来那个女人的。”
“让他说下去。”离着尚川比较近的女人们对男人们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头发短见识也短。”那个之前高叫起来的男人身边的女人瞪了他一眼，狠狠地训斥道，“这些暴乱本来就是你们这些男人先搞起来的，要不是你们说看什么美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毕竟是个以女性为主导的世界，被瞪了一眼的男人也只能畏畏缩缩的不说话了，教堂里面的声音又一次统一了下来。
“你继续说吧。”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穿着蓝色教袍的女人，她和颜悦色地对尚川说道。
看起来像是这座教堂的圣母。
这个世界里是没有神父的，作为代替神父Father的是圣母Mother这样一个词。
她微微地笑着，露出经典的和蔼善意的表情。也不知道这样的笑容是已经成为了面具一样的惯性配带在这种人的脸上，还是这群人本性如此。
尚川谈不上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女人，毕竟她们一天天都是悲天悯人的样子，从来不会露出另外的神色，倒像是像是藏了什么大秘密在那张笑容之下似的，实在很难让尚川对她们有什么好感。
不过现在好歹有她说了话，镇压住了附近的那些不安分并陷入焦躁的男人。
“我们离开了这个小镇去了天湖以后，在那个地方遭到了自己剧组里面的人突然攻击，她们都变得疯狂起来。我只好在我身边的人保护下抢到了一辆车，从那里倒退回来。然后在那座通往教会的桥边受到袭击，到了教会后被守门的女人放了进来。”
尚川说道：“就是这么多了。”
圣母微微点头。
“我觉得他没有撒谎，教会的旨意就是拯救世间迷途的羔羊，我感受到他的惶恐和真诚，他的心没有说谎。我想，这座教堂是欢迎他的。”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女人们对圣母的判断微微点头，而男人们被她的眼睛盯着，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穿着蓝色教袍的女人是一个很有威望的人，如果没有尚川到来的话，那她就会是这里的领头吧。
“欢迎你，孩子。”
她伸出手来，想要抚摸尚川的头顶。
伊默及时得拉开了尚川，表露出一幅不愿意的表情。
圣母则顺势把手缩了回来，放在自己的胸前，稍低了一下头，对伊默露出了笑容。
“也欢迎你，孩子。”
“我不是什么孩子。”伊默注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神的面前大家都是孩子。”圣母还是保持着那么一幅温和的笑容的样子，把刚刚的不愉悦全部藏在了笑容的背后，令人弄不懂她到底有没有为刚刚伊默无礼的举动而觉得厌烦。
这种人就像是一个皮球，不管你戳到了她的什么地方，都只能在那上边打滑，很难让她们掉进陷阱里。
“总之，欢迎你们。”
“谢谢。”尚川回答道。
圣母的目光从尚川带来的人身上扫过，看到李春的时候稍稍停了一下。
“我们在讨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们乐意参与进来吗。”
这句话她是掠过了尚川，对看起来就很有威慑力的李春说的。
尚川转头看去，而李春只是挑了个眉，示意尚川可以为她做决定。
“当然。”
“那好。”
圣母拍了拍手，示意教会里的女人靠过来。
“我们现在要处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教会里的物资问题，这么多人呆在我这么一个小教堂里，这里可支持不了多久。”
“物资不行？”
圣母偏过下头，向下颔首，用那种像是从眼镜框上面看人的姿态对着尚川点了点头。
“物资不行。”
“这里的人太多了，我们最起码需要出去找一点食物，才能支持的更久。外面的雾气很大，还有那些狂信徒一般的人，我们需要组建一只队伍，还需要一个熟悉附近地形的人当做领队，准备一些能够自保的工具。”
圣母有条不紊地分配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顺便，看看小镇里的信号塔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它们一直都显示无信号。”
不可能有信号的。
因为这里既是异空间，又是尚川们的梦境，怎么可能和现实世界联系上。
不过尚川不会把这个讯息说出来，那样他才刚刚摆脱的嫌疑又要被一直关注着这里的男人们重新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