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被她缠得没办法，无奈地问:“这次又想知道什么？”
白歆一脸讨好:“我想知道先帝的事，他生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长公主皱眉:“身为皇帝，哪有不得罪人的时候。”
白歆连连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私人恩怨什么的，鲜为人知那种。”
白歆对她做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比如，先帝有没有抢过哪家公子大臣的心上人呐，有没有乱配鸳鸯呐，有没有刻意冷落过哪个妃子让她因爱生恨呐......等等。
一股子浓浓的八卦味道是怎么回事，白歆在心底小小地鄙视了自己一下，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她是在查案查案。
长公主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先帝尚未即位的时候她还小，那时候先帝在朝中的赞誉可是数一数二的。
而且早在先帝即位之前她便嫁给了顾国公，不在宫里，对于宫里的事自然知道的少。
白歆见问不出什么，心头一阵失望，不过，长公主为了提供了一个线索，让她又看到了一线生机。
“纳兰氏，是如今先帝唯一尚且在世的妃子。”
白歆眼睛一亮，忙问道:“她现在在哪？”
长公主用一种“这还用问吗”的表情看着她:“先帝的妃子，自然是幽居后宫，在皇宫里。”
白歆:“......”
为何偏偏是皇宫，那个她最不能去的地方。
瞬间有一种被上天玩弄的感觉。
顾府大院里，白歆在自己屋子前来来回回地踱步，时不时地揉揉自己散落下来的长发，足以见得她此时焦灼的心情。
眼看这天已经黑了，她到底要不要等顾钰回来再做定夺。
让她一个人进宫去面对萧秦宋，她心里发怵。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不知何时会出手的神秘幕后黑手，白歆就觉得一阵后怕，事到如今，她一刻也不能等。
说做就做，白歆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自己去马厩牵了一匹马，骑上朝皇宫狂奔而去。
因为走之前萧秦宋给的令牌，白歆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他所在的御书房，没想到却被自从年关那晚进宫以后便没回去过的姜华予给拦住了。
“陛下正在处理政务，吩咐过闲杂人等不要来打扰，你有事吗？”
姜华予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俨然是早就把自己当成了这皇宫后宫里的女主人。
白歆开始后悔了，她就不该来。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禽......跟陛下禀告，还请姜小姐代为通报一声。”白歆尽量让自己的用词显得中肯一些。
谁知姜华予还是鸡蛋里挑骨头，嗤之以鼻，斜眼看了她一眼:“让我这堂堂太傅之女，未来的国母给你做通报的人，白姑娘好大的面子。”
白歆默。
她错了她真的不该来。
眼下逃避也没用了，事情真的十万火急等着她解决，今天她必须见到纳兰氏。
“姜小姐，请你不要计较我的无心之失，我真的有要紧事要禀告陛下，请你让开，万一耽误了大事，我想你我都担待不起。”
“你敢威胁我？”
“不敢，只是就事论事。”
“你......”
“两位姑娘。”这时，石斛的声音适时响起。
“石侍卫”，白歆仿佛看到了救星，“你快去跟皇上说一声，我有事情找他......”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便被石斛打断:“陛下现在不想见你，你还是请回吧。”
白歆:“！！！”
这个死禽兽，要不要这么小气，做不了恋人还不能见面了，况且他以为她愿意来这受这窝囊气，还不是为了他。
白歆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心一横就要往里冲，被石斛伸手拦住。
白歆打不过他，无奈。
姜华予嗤笑:“看不出来白姑娘是这么死缠烂打的一个人，陛下都说不想见你了，你还是回去吧，免得难堪。”
白歆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直接朝御书房的方向大喊:“禽兽，你给我出来，我不是来跟你说废话的，我真的有事情......”
石斛黑头黑线。
姜华予变了脸色。
脸上满满都是嫌弃，没教养。
白歆毫不在乎他们异样的眼神，不遗余力地大喊:“禽兽，你出来，我真的有正事要说，你今天不出来是吧，好，你别后......”
一个“悔”字卡在喉咙间，因为萧秦宋突然出现在门口，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陛下。”石斛行了一个礼。
姜华予上前亲热地唤了一口:“秦宋哥哥。”
萧秦宋淡淡地“嗯”了一声。
白歆心中蓦然一疼，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不在乎这些了。
不过想到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白歆打起精神，道:“我有事情要问你。”
萧秦宋道:“有什么事说吧。”
白歆犹豫了，眼睛看着姜华予和石斛，一动不动。
“大胆，陛下让你说话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你不要得寸进尺。”姜华予大声呵斥她。
白歆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萧秦宋，想看他如何反应。
后者仍旧面无表情，片刻后转而看着石斛，吩咐道:“你先带姜小姐下去用膳。”
“是。”石斛恭敬地低头。
“秦宋哥哥。”姜华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萧秦宋道:“你们先下去。”
姜华予咬着嘴唇，最终甩了甩袖子，又老了白歆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方才还不觉得，现在只剩下两人的时候，白歆才觉得尴尬，萧秦宋却是一派淡定自若的模样:“进来吧。”
“哦，不必了。”白歆推辞，“我只是想让你帮个忙。”
萧秦宋挑眉，静候她的下文。
“我想见纳兰氏。”
萧秦宋看了她一眼，转身:“我把事情处理完就陪你去。”
“不！”白歆下意识喊道，“我自己去。”
萧秦宋狐疑地看着她。
白歆笑:“陛下你日理万机还是先忙吧，不必管我，你派个人带我去就行。”
萧秦宋淡淡点头。
一般前朝后妃所居住的地方都是比较偏僻的，形同冷宫，白歆来了才发现为什么那么多人选择殉葬，没有一儿半女，没有靠山也没有人陪，与其这样活着，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