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聪明地没有多问。
白歆和顾钰两人一回到顾府，首先做的事自然是交换情报。
顾钰说虽然他重新回到帝陵的时候有些困难，连太子陵墓都难以靠近，不过因为他两跟季将军都比较熟，最终还是偷偷将太子骸骨烧成了灰烬。
当顾钰问及白歆这边的情况时，后者神秘一笑，将纳兰妃跟她说过的事情一一告知。
“所以，你是怀疑，这些怪事的幕后策划者，便是那被先帝玷污女子的夫君？”顾钰听了这些事也有些吃惊，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鲜为人知的往事。
白歆点头，摸着下巴，仔细推理着:“不一定是夫君这样的身份，不过，肯定是为了那女子而来。”
“你准备怎么做？”顾钰知道，白歆心中肯定已经有了主意，否则她不会这么淡定。
白歆笑笑:“知我者莫若顾少爷也，那我便说说自己的想法。”
顾钰点头。
“纳兰妃说过，那晚主要是先帝为了庆祝为太子殿下觅得良师所以才举办的宴会，既然如此，我想去拜访一下这场宴会的主人。”
顾钰想了想，问道:“姜伯庸？”
白歆点头。
“虽然当时先帝允许带家眷，但是在恭国女子地位卑微，应当没有几个人会真的带女眷入宫赴宴。
只要我们去向姜太傅拿一份当时的宴会宾名单，说不定顺藤摸瓜，一一排除就可以查出来了。”
其实宴会名单这种事，一般礼部那头就有备忘。
只是走这步程序必然要经过萧秦宋那关，那人太聪明了，她真的怕被他察觉出什么不对。
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找姜伯庸。
顾钰微微点头，其实白歆说的跟他心中所想相差无比，虽然白歆离开大理寺那么久，久未合作，但是现在看来两人在查案的默契不减反增了。
择日不如撞日，况且照白歆的性子也不可能等得了，当即决定即刻动身，前往太傅府。
刚好趁姜华予不在，如果她在的话，又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顾钰让人去准备了礼物，两人再次快马加鞭，来到了太傅府门外。
因为萧秦宋宣布不早朝，是以姜伯庸也无事可做，一直待在家中，两人很轻易就见到了他。
太傅府的家丁将他们领到了前厅，然后沏茶倒茶，接着才让他们稍等片刻，自己跑去找自家大人。
白歆打量了一下这院子的风格，当真是当的起“风雅”两个字，看来姜大人果然如同传言一般，学富五车，对诗词歌赋，历史典籍，颇有研究。
白歆正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恰在此时姜伯庸已经到了。
看见两人，姜伯庸着实小小地意外了一下，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一直信这句话。
于是见面便不曾客气:“二位来我此处，不知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白歆第一次见姜伯庸，应该是在那次她在大殿上当着萧秦宋和满朝文武的面替太子验尸。
只不过当时情形特殊而紧张，没怎么仔细看。
如今得见真人，虽然年纪不在，但从外表和气质上还是能够看出来，年轻时候的儒雅程度应当不输周灵均。
顾钰向来不会搭话，他看了白歆一眼，后者也正在回望她，白歆呵呵笑了几下，然后对太傅恭敬地道。
“姜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身为太傅，陛下老师，对于陛下今日之成就功不可没，我们即便是没事，来拜访表示感谢也是应该的。”
顾钰看了一下白歆，有些意外。
姜伯庸眯着眼睛，那锐利锋芒毕露一般的眼睛，很容易让看到的人很快联想到一种动物。
狐狸。
白歆心头悲哀地弥漫了一下，无穷无尽的后悔涌上来。
是的，她后悔了。
后悔今日跨进了这里。
想要知道当年宴会名单的方法多的是，而她却选择了最冒失也是让最多人喜欢的一种。
对，早在姜伯庸出现并靠近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喔？是吗？那就多谢顾公子和白捕头抬爱。”
他这一声“白捕头”叫得她心都在发颤。
白歆连忙找了个话题，把这个事搪塞了过去，接着，她成功拉开了这天和太傅交谈半日的序幕。
都是闲谈，不过闲谈这种事不可指望顾钰，只能白歆上阵，一想到原本是带着要事来的她，结果莫名其妙变成了陪聊的，她也很不爽。
白歆终于找到个借口开溜，和顾钰从姜府大门口出来的时候，差点没一口气瘫倒在地。
顾钰及时扶着她，询问怎么了，白歆慌乱地摇摇头，他却悠悠地来了一句:“是不是，那个味道？”
白歆猛的抬头，看着顾钰，惊:“你也闻到了？”
顾钰点头:“清香淡雅的白梅花香，跟你描述的很像。”
白歆低低叹息一声，忧郁地看着天空:“恐怕，不只是很像这么简单。”
顾钰没说话，两人上了马，却不是狂奔那种，他们慢慢往回走，路上，白歆跟顾钰打听关于姜伯庸妻子的事。
顾钰有近十年的时间没有待在望都，对于这些事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姜太傅的夫人慕容氏去世很早，这是众所周知的。
姜华予出生后，不久夫人也出了事，外界传言也许是死于难产。
“也许？”白歆皱眉，有些不怎么理解这个词。
顾钰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叹了一声，很不情愿说出第二种事实:“还有一种传闻，是自杀。”
“自杀？”白歆骇然，瞪大了双目，眼神惊恐地看着顾钰，这个回答，果然出乎她的意料。
“需要查证一番。”顾钰道。
白歆点头。
他又道:“回去之后我去做。”
白歆心中一阵过意不去:“不必这么急的，你休息休息。”
“不是急不急的问题，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但他也是萧秦宋，我这么做，不只是关乎天下人，也关乎你，关乎我自己。”
白歆无话可说。
两人回到家吃了些东西，顾钰便又要离去，白歆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查，打算怎么查，不过这件事并不困难，想要查证应该也比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