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昀往下一看，发现那些房屋建筑花草树木都已经和他们离得很近了，而她自己现在正被身边的男孩抱着，在天上飞翔。
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柳若昀不由得露出笑来:“好。”
云澈嘻嘻一笑:“这样就对了嘛，你应该多笑笑，女孩子笑起来比较可爱。”
柳若昀:“......”
那一刻，云澈刚好逆着光，遮挡了太阳的方向，柳若昀仔细地看清了他的容貌，唯一的感受就是:他生得真好看。
云澈毕竟年纪小，又带着一个人施展轻功，飞累了，便在屋檐上停了下来。
两个人一起坐在高处，云澈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用白色的手帕包着，柳若昀将它打开，发现手帕中心，躺着一块精致的杏仁酥。
“这是刚才的......”
云澈潇洒地笑:“专门给你留的，我仗义吧？”
柳若昀看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
云澈以为她嫌少了，连忙安慰:“额，都给小黑他们了，只剩下这一个，你先将就着，下次，我一定请你吃烧鸡。”
这句话说完，柳若昀突然抱着他，嚎啕大哭。
这一哭更是让云澈不知所措了，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手忙脚乱地哄她。
“你别哭啊，没吃到烧鸡也没什么，你看虎子他们，认识我之前，他们连烧鸡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柳若昀默默听着，哭得更凶了。
这个男孩子好笨。
连哄人都不会。
况且，他根本就没有搞清楚自己是为什么哭好吧。
“澈儿......”
“昀儿......”
两道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云澈认出了那是自己老爹的声音。
糟糕，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又乱用轻功飞行还上房，回去又要被说教了。
想到这里，云澈连忙带着柳若昀起身，再次施展轻功，轻轻降落在地。
两个大人很快寻到了他们，心里的石头才放了下来。
本来就是因为担心，这么一来哪愿意再责备，连忙各自领回家去了。
云澈被自家老爹牵着，回头悄悄对柳若昀做了一个鬼脸。
然后笑了。
柳若昀觉得那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
“昀儿，我们回家吧。”柳老爷要来牵她的手，她躲开了。
缓缓把手抬起，摊开的手心里，是一颗被压的变了形的杏仁酥。
“你不是不喜欢吃杏仁酥吗？都弄脏了，扔了吧，爹带你回去吃好吃的。”
柳若昀没有听爹的话，将那块不成形状的杏仁酥小心翼翼地包好。
没有人知道，那块杏仁酥，她一直珍藏到现在。
一直舍不得扔掉。
从那以后，杏仁酥也成为了柳若昀最爱的糕点。
伴随着她的性情大变。
自闭的女儿突然转了性子，活泼开朗，天真可爱，并且主动要求学习琴棋书画，刺绣女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改变是值得高兴的。
后来，柳若昀曾经旁敲侧击地向父亲打听过，才知道那个小男孩就是云澈。他的父亲和自己的父亲，是生意上的长期合作伙伴。
此后，她一步步努力到今天，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有资格站在云澈身侧，做他一生一世的那个人。
然而事实上，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
云澈，你记不记得，那个曾经跟你一起飞翔的自闭女孩？
你记不记得，你给过她一块杏仁酥，从此在她心底种下希望。
你记不记得，她哭湿了你的衣裳，却也把心，交给了你。
大概是不记得的吧。
柳若昀笑。
就算是记得，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
她一步步走出云家大门，转过第三个街角的时候，有一个卖糕点的摊子。
她不由得停了下来。
“姑娘，喜欢吃哪个？”
小贩热情地招呼她。
她下意识就出口:“杏仁酥。”
“好嘞。”
小贩取了一包杏仁酥，递到她手中。
柳若昀拈起一块轻咬一口，随即嘴角弯起。
“哎，姑娘你怎么哭了？”小贩有些惊讶地声音响起。
他家的糕点有这么难吃吗？这样想着不由得自己也尝了一块。
没问题啊，和平常一样。
柳若昀摇摇头，付了钱。
再抬头时，阳光突然就有些刺眼。
那一天，很多人都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嘴角微笑脸上却满是泪痕的姑娘。
手里，拿着一包类似于糕点的东西。
再闻闻那味道。
嗯，是杏仁酥。
男馆，花船，一个豪华且宽敞的房间内。
几个负责人一边指挥着仆人布置会场，一边吆喝着招呼过往的客人。
今天到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达官显贵，看那衣裳那装饰，他们仿佛看到了一群财神爷。
不由得两眼放光，伺候客人也更加带劲了起来。
此时，二楼的房间内。
清染已经在下人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华美衣裳，请工匠精心剪裁的，为他量身定做，穿上果然是非同凡响，比起平日里更加增添了几分空灵，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
清染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暗暗下定决心。
过了今天，就必须要彻底忘记那个人了。
“好一个人间尤物。”鸨头推门进来，爽朗地笑着，“清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清染很快起身，对着鸨头深深行了一个礼。
鸨头连忙扶起他，替他拢好因方才的动作而散落的头发。
“以后啊，只要你识时务，乖乖听话，少不了你我的好处。我保证，把你捧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头牌。”
清染点头致谢，恰在这时仆人来报，说是外面的客人已经等了很久，现在都在催了，如果再不出去，恐怕要直接上来抢人了。
意料之中的情况。
鸨头笑，回道:“让他们多等等，这些男人啊，就是急性子，等久了，他们才知道也越发显得我们清染的珍贵之处。”
仆人退下了。
前台宾客们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尤其是那些性子急躁的客人，差点又要冲上二楼去了，忙被几个仆人稳住，好言相劝了一阵，才让他们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