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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季.2,一念深渊_第三案 咒怨新娘_十一

十一

“1995年,3月6日,晴,神农架《真实记录》剧组帐篷营地。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终于迎来了人生的重要转折,成了一名父亲。女儿于早上8点整出生,6斤7两,家人打来电话时,我早已喜极而泣,我和爱人等待这一刻已经整整10年,从20岁的青春懵懂,到而立之后的焦急祈盼,我终于盼到了这一天。母亲让我给女儿起个名字,对于这个姗姗来迟的宝宝,没有比‘姗姗’更适合她的了,我的女儿就叫袁姗姗。

“刚过完年,剧组就已经进山,现在过去了一个多月,我们还是没有发现‘野人’的踪迹,也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真想早点儿回去看看爱人和孩子,祝一切顺利。”

以上是袁姗姗出生时,父亲袁世杰写下的一篇日记。

袁世杰是一名电视工作者,从18岁刚参加工作时,就一直扎根于这一行当。1981年12月31日,中央电视台开播了一档《动物世界》栏目,主旨在于向电视观众介绍大自然中的种种动物,使观众足不出户就可以了解地球上生存的各种生命,认识自然对人类的影响。1994年,中央电视台的编委会提议,在《动物世界》的基础上,衍生出一个更符合世界环境与发展理念的杂志性专题栏目——《人与自然》。

这两档节目的推出,把纪录片推向了一个高潮,而袁世杰所在的省台也跟着摩拳擦掌,1995年春节刚过,电视台便组建剧组,挺进野人沟。

因为条件有限,袁世杰只能用日记的方式记录这一段新奇的历程。而他的这本日记,也让袁姗姗从小就对父亲的工作充满了向往。

2013年9月,高中毕业的袁姗姗在父亲的影响下,顺利考入了湾南省广播电视学院新闻系。而她从入学的第一天起,就对“新闻”二字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大一下半学期,她曾在学院报写过这样一篇文章——《论新闻的真实性》。

文中她这样写道: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新闻只有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民众,才会获得全面、客观、真实的信息。”她的理想就是用摄像机去弘扬最可贵的精神,去揭露最丑恶的现象。

3年后,袁姗姗遵从学校分配,带着对新闻工作的理解,前往云汐电视台开启了一学期的实习之旅,而她的带班老师算是电视台的金牌新闻人,名叫李金。

李金30岁出头,虽然年纪不大,但在云汐电视台,他的名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似乎天生就能够对新闻热点先知先觉,他单凭一己之力,就让云汐电视台连续3年坐在全省新闻工作的第一把交椅之上。

依照学校介绍信上的标注,9月27日,是袁姗姗正式报到的日子。说来也巧,当天早上她正在门岗办理实习登记时,一名男子在她身边忽然停住了脚步。

“你是新分来实习的?”男子盯着来访登记簿上“袁姗姗”“实习”几个字,张口问道。

“嗯,我是湾南省广播电视学院2013级新闻系的学生,这是我的学生证。”

“得,台领导已经跟我说了,走,先别着急放行李,跟我一起做个采访。”

“啊?这么快?”

“新闻最讲究的就是时效,对了,我是你未来半年的带班老师,我叫李金,想必你来之前已经知道了。”

“嗯,我的班主任给了我您的联系方式,我这儿正想给您打电话呢,没想到这么巧,刚一来就碰到您了!”袁姗姗早就听学校老师称赞李金精明能干,在新闻系统中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的青年才俊,所以袁姗姗一听对方说是自己的带班师傅,连说话的语气都充满了崇敬之情。

李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有点儿赶,不行你把行李先放在门岗,等采访回来再收拾?”

“没问题。”

袁姗姗用最快的速度把箱子推进保安室,跟在李金身后坐上了采访车。

“写短稿会吗?”车子刚一发动,李金就问道。

“嗯,在学校写过。”

“好,一会儿我们去采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吴局长,现在全国正在开展打击食品药品安全隐患的‘利剑行动’,刚刚我接到台长通知,食药局早上紧急调集了100多名执法人员,准备对城区大小菜市场开展突击检查,我们要全程报道此次行动。”

“明白!”袁姗姗一脸的兴奋。

“这次采访分为两块,我们去菜市场,拍摄一组他们执法的镜头,接着再给局长做个单独的专访。”

“好嘞。”

“拍摄执法镜头时,不需要你干什么,等我采访局长时,你就在旁边记录,能记多少就记多少,到时候我需要写新闻稿。”

“嗯!”

从电视台到食药局并不是很远,袁姗姗掏出笔记本还没写几行字,便感觉车速明显放慢了下来,伴着转向杆不停的“嘀嗒”声,采访车缓缓地驶入了食药局的大院内。

“吴局,电视台的采访车来了!”门卫如临大敌般,慌忙抓起电话向上汇报。

其间办公楼南侧的窗户上时不时有人探出头来,他们有人歪戴帽子,有人叼着烟卷,各种慵懒的模样。

“集合!”吴局长突然一声喊,大楼内的执法人员鱼贯而出,迅速站成方阵。

“乖乖,这局长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见队伍已经组得七七八八,李金笑眯眯地推开了车门。

“哟,李大记者亲自来了!”站在方阵前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地走到了李金面前。

“吴局。”李金主动伸出了右手。

“这次咱们的统一行动怕是要辛苦李大记者了。”吴局长仿佛见到亲人一般,笑得花枝乱颤。

“吴局,您哪里的话。”

“得,客套话不说,有情后补。”

“没问题,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吴局您先整队,我们拍两个镜头。”

“好嘞。”吴局长寒暄完毕,站在镜子前整了整衣帽,接着笔直地走到了方阵前。

他铆足了劲儿,大声说道:“行动之前,提三点要求。第一,保密;第二,时效;第三,全面。保密我在此就不再多说,我相信参与行动的工作人员这点儿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下面我要着重强调一下时效和全面。

“这次行动是全国开展打击食品药品安全隐患专项行动以来,咱们云汐市组织的最大规模的清查行动,食药问题关系民生,是头等大事,为了彻底铲除社会毒瘤,我们的行动一定要迅速,要打违法者一个措手不及。另外,这次行动必须全面撒网,确保将有毒有害的食品药品彻底根除,不留后患。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好,出发。”

“等一下,吴局。”李金从摄像机镜头前挪开,做了一个“暂停”

的手势。

“怎么了李大记者?”

“刚才那个‘好’没有气势,声音可以再洪亮、再大一点儿。你说‘出发’的时候,最好还要带上一个有威严的动作,这样做片时比较好看。”

“明白,刚才那段儿掐掉,重来。”

“好,可以开始了。”

吴局长嬉皮笑脸地朝李金做了一个“OK”的手势后,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接着他涨红着脸高喊:“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好,出发!”

“气势还是没有出来。”李金摇摇头。

吴局会意,摆正了姿势,又来一遍。

“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好,出发!”

“OK,过。”

当摄影师跟拍执法人员上车的镜头时,李金把一张面巾纸递到吴局手里:“擦擦汗。”

“怎么样,刚才够气势不?”

“那是相当地够。”

“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吴局,这里的镜头结束了,一会儿咱们跟哪个小队出去拍外景?”

“去北城市场吧,那里我昨天晚上就通知人去打扫了,拍出来效果要好一点儿。”

“也对,如果菜市场拍出来到处脏乱差,估计环卫局陈局长就要骂街了。”

“老陈那家伙,就喝酒来劲儿,脾气太坏,不敢跟他接触。”

李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吴局,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现在就去?”

“行,不过采访车就别开了,那上面有你们电视台的台标,我怕围观老百姓又趁机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耽误事儿。”

李金完全明白吴局长口中那个“又”字的含义,他们出去采访,经常能遇到老百姓围追堵截反映问题的情况,往往发生这种事儿,采访车停也不是,不停也不是。所以吴局既然提出这个要求,李金当然乐得自在,他满口答应道:“就依吴局的意思办。”

吴局长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可当他看到袁姗姗时,忽然又面露难色:“这位也是你们电视台的?”

“对,今天刚来的实习生。叫袁姗姗。”

当吴局长听到“实习生”三个字时,瞬间就对袁姗姗失去了兴趣,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的车只能坐四个人。”

李金算了算,一个司机,一个吴局,再加上自己和摄像,正好就多了袁姗姗一个人,于是他转身对袁姗姗说道:“小袁,你留在局里,我们去去就来。”

听李金这么说,袁姗姗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她还是欣然点头。

吴局长也没耽搁,领着李金等人上车扬长而去,偌大的院子中,只留下袁姗姗一人漫无目的地闲逛。

这是她第一次外出采访,虽然和想象中的有着不小的差别,但她只能用“理论和实际存在偏差”去说服自己。

最大的煎熬莫过于等待,袁姗姗看完了院内的宣传画,百无聊赖地又走进门卫室里讨了杯热水,而就在水温刚刚足以入口之时,吴局长的那辆帕萨特轿车竟然驶了回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袁姗姗有些不敢相信。

卫门大爷见怪不怪地笑着说道:“这都算慢的。”

李金下车后,环视一周,最终他透过门卫室的玻璃看见了袁姗姗:“小袁,跟我去吴局办公室做专访。”

袁姗姗“哦”了一声,随手把一次性水杯放在桌面上:“大爷,别给我扔了,一会儿我出来喝。”

“小姑娘,你是电视台新来的吧?”

“您怎么知道?”

“你还是把水端着吧。”门卫大爷故作神秘地说。

“那……那好吧。”袁姗姗拿起水杯,跟在李金身后,走进了那间相当气派的局长办公室。

接下来长达两个小时的访谈,终于让袁姗姗明白了门卫大爷的用意。而就在访谈还没进行到一半儿时,几十辆执法车已经陆续返回,执法人员一个个都满腹牢骚地走进各自的办公室。

执法不到一个小时,局长的访谈却用了两个小时,这种本末倒置的采访方式,让袁姗姗有了些反感。

而令袁姗姗更没想到的是,这则新闻竟然在第二天中午就被播报了出来,主持人的新闻稿也让她顿觉无语:

“自全国开展以打击食品药品违法犯罪的‘利剑行动’以来,我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多次深入一线进行明察暗访,执法局局长吴正更是亲自督促,加大监察力度,就在昨天,吴正局长亲自带队,对我市城区内30多个菜市场、大药房进行突击检查,通过此次行动,我市食品药品安全问题得到了全面解决,吴局长表示,为了根除食品药品安全的毒瘤,他们还会一如既往地加大打击力度,让人民群众吃上放心菜,用上放心药。”

“这就是咱们昨天的新闻稿?”袁姗姗把打印出来的纸质稿件甩在了李金的办公桌上。

“对,有什么问题?”李金笑眯眯地回问。

“那个吴局长从出门到回来不过半个小时,这样写合适吗?”

“合适。”

“我们新闻工作者,最起码要尊重客观事实,这样失真的报道,我觉得不可取。”

“这样,小袁,你先吃块糖消消气,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李老师,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李金滑稽的表情,把原本还在气头上的袁姗姗弄得哭笑不得。

“你还年轻,有些事情还不懂,等你实习结束了,估计就能无师自通了。”李金从抽屉中拿出一盒“德芙”,“吃点儿甜食,能让你的心情变好。”

袁姗姗没有驳了李金的面子,双手接过巧克力,愤然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望着袁姗姗的背影,李金仿佛看到了自己10年前刚毕业时的影子。

那时候他也是意气风发,也是带着理想和信念投入新闻工作,也曾跟自己的带班师傅大谈某某新闻该如何报道,他甚至不顾师傅的反对,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关于“房地产黑幕”的报道,文稿中详细记录了房地产公司如何与炒房团相互勾结、抬高房价、买空卖空等重重恶劣行径。

很多人在没有看到李金的这篇文章之前,都还傻傻地认为所谓的“炒房团”就是大量购置房源,然后坐地起价,高价卖出,获得利润的一群人。可殊不知,真正的“炒房团”其实是和开发商狼狈为奸。

一个房地产项目的投资,绝对是天文数字,绝大多数的房地产公司单靠自己,根本无法撑起一个房地产项目,很多房地产公司甚至连拿地的钱都凑不出,更别说建房。所谓“房地产”,房子才是赚钱的根本,但是房地产商手里没钱,又拿什么去建房?有的人会说,不是还有银行吗?可以贷款啊。殊不知银行贷款程序复杂,受到的监管力度大,如果全部指望从银行圈钱

,根本不现实。于是手里有大量资金的“炒房团”就有了可乘之机,他们可以一次性购置成百上千套房源,这种批量购买,在房价上自然会有优惠,按照市场行情,如果你能一次性购买1000套,那你购买的房价只是市场价的四成左右,也就是说,均价1万,你4000便可以购入。

房地产商有了这些钱,再加上银行贷款,就等于有了建房的成本,等房屋落成,房地产商则会使用“饥饿营销”的方式,哄抬房价,最后达到双赢的局面。

李金在文末曾这样写道:

“房地产开发,有了‘炒房团’的加入,可以彻底激活消费者买涨不买跌的心理,而一些刚性购房群体只能为被抬高的房价买单。房地产泡沫的缘由,归根到底是‘不完善的相关政策’‘贪婪的商业银行’‘无德的富人阶层’‘无辜的中华文明’(安家立业是成年标志)所造就。”

文章发表之后,虽然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但结局却让李金始料未及,总的来说可归结出四个声音:

一是老百姓对官商勾结的斥责,二是房地产部门对电视台的不满,三是商业银行的集体声讨,四是房地产赞助商的“断水断粮”。

最后在台长的训斥下,李金只好删除报道,又交了一份同样字数的保证书。

这就是到头来他为“真实报道”付出的代价。

再拿昨天食药局的行动来说,如果过分地披露,带来的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要说中国有没有绝对安全的食物,我估计这个问题,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就拿咱们过年常吃的咸鱼腊肉来说,哪一样不是强致癌物?还有街边的啤酒烧烤,快餐店中的各种小吃,哪一样没有非法添加剂?可一旦将这些曝光,除了能带来社会恐慌,李金实在想不出这样的报道会有什么实际意义。就算在短时间内可能会起到一点儿作用,但时间一过,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面对袁姗姗的质问,李金不想过多地解释什么,因为很多真相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来说太过残酷;一旦把什么东西都如实相告,她可能就会因此放弃初衷,甚至会一蹶不振。

在李金看来,社会是个大学堂,有很多东西只能靠袁姗姗慢慢地去领悟,只有头撞南墙,感觉到疼时,她才会深刻地认识到,有些事儿,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李金曾沉迷于一部叫《铁齿铜牙纪晓岚》的电视剧不能自拔,其中有一段和珅和纪晓岚的对话,完全改变了他的三观,他甚至还把这段对话手抄了一份,夹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每每读来,都会让自己有所触动。

这段话源自纪晓岚与和珅在监牢中的促膝长谈:

纪:燕城这帮贪官啊,把人吃的粮食换成了牲口吃的麸糠和草料,这件事儿和大人可知道?

和:我知道。

纪:那和大人不觉得惭愧吗?

和:我倍觉欣慰!

纪:为什么?

和:纪先生有所不知啊,这一斤口粮可以换三斤麸糠。这就等于原本能救活一个人的粮食,现在可以救活三个人了!

纪:可麸糠是给牲口吃的啊,不是给人吃的!

和:哎呀,灾民还算人吗?

纪:你说什么?

和:哎呀,你不要把眼睛瞪那么大!你知道不知道,行将饿死的人已经不是人了!那就是畜生,只要能活着,还什么麸糠啊!那是好东西!草根、树皮、泥土都可以吃。

纪:此话出自堂堂和大人之口,真是令人震惊!

和:你当然感到震惊,你是一介书生。你只会在书斋里,手捧圣贤书,骂骂当朝者而已。

纪:当朝者不公,自当抨击。

…………

和:纪先生,你见过吃观音土活活胀死的人吗?

纪:什么是观音土啊?

和:你看看,你不知道。我再问你,你见过这千里平原,所有树木的树皮都被啃光的情形吗?

纪:哦?

和:易子而食,你当然听说过,那是史书上的四个字而已。我是亲眼见过的呀,这换孩子吃啊,呵呵,那就是锅里的一堆肉啊!

纪:你?

和:你以为我毫无人性,是不是?你以为我只知道贪钱敛财,是不是?我亲自到灾区去过,到那儿一看我心都凉了。我这才知道,不管朝廷发下多少救灾的粮食,永远也不够!如果我不设法变通一下,那你在灾区看到的就不是灾民,而是白骨喽!

纪:这,赈灾的粮款不够,可以向朝廷再请求拨放嘛!

和:朝廷?你知道国库还剩多少银子?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征大小金川,平准噶尔部,眼下国库就是个空壳子了,你知道不知道啊?

纪:可朝廷还是发了赈灾粮款呀,我看了他们的账本,所有的赈灾粮款全都进了这个薛大老板的钱庄。

和:可不能这么说啊,薛大老板可是个神通广大的人,一文钱进去二文钱出来,我这才有足够的钱去救济灾民哪!

纪:我看了他们的账本,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在侵吞这救灾的粮款。

和:救民先救官!官都活不了,还救什么民?

纪:荒唐!

和:这是事实!千千万万的灾民哪,谁去发给他们赈灾粮款?是你发,还是我发?还不是得靠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啊?喂饱了他们,他们才肯给我去卖命!

纪:哼,真乃旷古之谬论!贪污受贿居然还有了大道理?

和:这是几十年官宦生涯换来的大道理,这是千千万万血淋淋的事实换来的金道理呀,纪先生!你怎么就不懂呢你?

纪:食君俸,为君分忧。点点滴滴,皆是民脂民膏哪,和大人。你怎么忍心在这饥民口中去扣出一粒粮食呢?

和:……官字怎么写?上下两个口,先要喂饱上面一个口,才能再去喂下面一个口。

纪:宋有包公,明有海瑞,康熙朝有施公,代代清官,愧杀大人也!

和:对对对,清官的确令人敬!可清官也令人畏呀!

纪:和大人,您就是无敬无畏,所以才无法无天了!

和:那我问你,古往今来多少清官,多少贪官?

纪:清官如凤毛麟角,贪官如黄河之沙。

和:对呀,那我不依靠他们,我依靠谁呀?

…………

李金每次读完这段对话,心里都久久不能平静。虽然纪晓岚是清官,一直努力伸张正义,但在遇到现实问题时,却发现好像只有贪官和珅的逻辑才行得通。也许这就是现实的无奈吧。

想到这儿,李金不禁想起了10年前的自己,当年的他就如同纪晓岚一样疾恶如仇,可10年之后,他却觉得自己变成了和珅。产生这种变化的根源,他用了一句话去归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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