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秦月养伤

至于秦月,还是逃不过一顿板子。

魏夫人碍于毓秀的求情,罚得轻了不少,15个板子,又饿了三天。毓秀被限制花销,月例缩水一半,她用仅剩的一些钱,全托人帮忙打点府里的执刑人。

但这一罚,秦月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好全之后,也被调离了毓秀身边。

魏夫人吸取之前的教训,将毓秀身边的人好一番清理,还将晴风给毓秀做贴身丫鬟,西屋又住进了两个精明的婆子,她被密不透风地监视起来,就连出院子,都要经过魏夫人同意。

这些全在毓秀意料之中,却无可奈何,平常只能托晴风帮秦月捎些东西,问问伤势如何。

她自觉有愧于秦月,自己的一意孤行让秦月受了这么重的伤,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以己身代之,等魏夫人来看她时,她总要求一求,让自己与秦月见一面。

魏夫人抵不过毓秀的哀求,终于松了口,允许她午后探望,但只有半个时辰。此时距离秦月被罚过了十几天,秦月早已等得绝望,皮肉之伤好了大半。

午后,毓秀怀里揣着攒下来的钱,让跟着的丫鬟婆子院里候着,便忐忑地走进秦月的房间。魏府虽房屋众多,但多是供主子享乐,丫鬟小厮的房间多是在狭小阴暗的屋子里。秦月被从毓秀的院子挪出来后,暂时在一间狭小的三人住的丫鬟房里。

秦月在毓秀身边呆了多年,交好的多是在主子面前有些脸面的大丫鬟,她住的这间房就是晴风安排的,甚至秦月守着

扇小窗。

屋内不仅狭小*逼仄,还有些阴暗潮湿。拿纸糊的窗子透光性本就不好,这窗子又委实狭小,紧紧能保持窗下秦月的床铺干爽。剩下两人的床铺虽靠里,冬天风吹不到,但阴湿得很,摸一把被子,又凉又潮。

毓秀见秦月瘦得骨头突出,脸色蜡黄,不由心疼,眼泪往外涌出,她伤心道:“是我连累了你。”

秦月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是她十几天来一直维持的姿势。开始总不耐烦这样躺着,像身上长了跳蚤般,总要扭一扭动一动,动得伤口鲜血淋漓。她现在已经习惯,除了下床去厕所外,她能抱着枕头,一呆待一天。

她望着窗棂,不去看毓秀,阳光在她脸上投下方格状阴影:“我是下人,没照顾好小姐,夫人自然要罚我。”

这是赌气的话,秦月这是在怪自己呢。毓秀这样想,心中既难过,又觉得解恨。她心里仿佛有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小人,指着自己破口大骂:活该!

可不是活该吗?现在的结果全是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毓秀自嘲一笑,尝了满嘴的苦涩。

她走上前去,坐在秦月床头的板凳上——哪位与秦月交情好的丫鬟看护秦月时,肯定就坐在这儿。毓秀抚着秦月的头发,轻轻哄她:“乖月儿,姐姐错了。”

秦月一声不吭,将脸埋进枕头里,摇头晃脑地躲着毓秀的抚摸。

毓秀想这是不肯原谅我了,我就是个卑劣的小人,让一个孩子替我受罪!她发狠咬着下嘴唇,直咬得嘴唇渗出丝丝鲜血才松开。她眼睛无神,纯黑的瞳孔里反射出对自己的厌恶,她缓缓说:“是姐姐没有照顾好月儿,一直让月儿替我受罪。让姐姐想办法弥补好不好?”

秦月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像一只鸵鸟,将头扎进枕头里,只能从她颤抖的身体里,看出此时她哭得厉害。

毓秀愈发心疼,她搂着秦月的后背,轻柔说道:“月儿,抬起头来好不好,别被枕头捂得喘不过气。”她尽量把声音放轻柔哄着秦月,毓秀每日被负罪感环绕,每日做着相同的噩梦,在救护队在的那个阴森的庭院里,幕天席地里,陈旧,溅满鲜血的简陋病床一排排、一列列,整齐地码在院子,就连厕所的墙根底下,都塞了张床。秦月躺在最中心的那张床里,身下鲜血直流,她瞪着眼睛,手臂伸向毓秀……每日,毓秀都会在夜里惊醒,强烈的负罪感让她夜不成眠,她自觉有罪于前线的战士,又愧对身边的秦月。

自从军队,她虽表现得理直气壮,但良心始终难安,辗转反侧之时,那血肉模糊的场景纷至沓来,她无数次自噩梦中惊醒,纵使如此,她不曾后悔,人总要看清自己,她锦衣玉食地生活了十六年,尚未到绝境,怎能甘愿受累?

至于秦月,她总归欠一份情。既欠下了,就要偿还,她一向计较得清楚。

但眼下这光景,不是个偿还的好机会。毓秀沉默下来,手有节奏地拍打秦月的脊背,慢慢地,秦月停止哭泣,呼吸渐渐悠长均匀,沉入黒甜的梦。

对于一个不过十一的小女孩来讲,大人的世界过于沉重阴暗,梦中倒是个平等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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