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是放在新黑麦身上。
那就合理得不能再合理了。
同时赤井秀一也是由此明白了，詹姆斯为什么会这样优先关注新黑麦，以及对方是从哪知晓的这个代号。
……发现FBI既不跑也不打，而是选择发“挑战书”。
嗯，这作风。
非常地新黑麦。
赤井秀一心中对于新黑麦这一名词的印象上限，被再度刷新，不过还有个让他有些疑惑的点是。
琴酒知道“挑战书”这件事吗？
如果知道，会就这么放任对方行事？
这个疑惑没有答桉，也不需要答桉。
接下来赤井秀一又以自己的角度，替詹姆斯进行了一些战术上的指导，尽管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大用。
毕竟战局瞬息万变，考虑的更是指挥者的随机应变。
要是“模版”有用的话，那大家就都统一算了。
终于，到了最后赤井秀一也说出了自己关于“卧底”的那个猜测，告诉詹姆斯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伤及对方的性命……当然也只是尽量了而已。
因为就算新黑麦真的是卧底，那也并不代表着赤井秀一就愿意为了对方牺牲自己的队友，甚至再说句不好听的，但凡走上了卧底之路的，又有哪个会是纯良无害的？
为了达成目的，就连自己的队友说不定都可以“牺牲”，更别说是其他组织的卧底了，并且卧底或许是真的卧底，但是不是官方组织的卧底，也还是另外一说。
对于赤井秀一的提议，詹姆斯“嗯”了一声。
……别说赤井秀一说了新黑麦有可能是卧底，就算不是，那对方好歹也是那个组织的干部成员，尤其是看起来还不像是普通的干部成员，价值很高的好吧。
要是能活捉，詹姆斯当然是想活捉的。
“不好了，那个带着乌鸦的家伙开车出酒店了！”
而就在这时，对讲机中突然传来了，负责盯梢的FBI探员的声音。
“什么！？”
詹姆斯连电话都来不及挂，就匆忙对着对讲机询问道：“到底什么状况，他开车去哪了，就他一个人吗！？”
“就他一个，具体去哪还不清楚，不过方向是东南方向！”
东南？
詹姆斯愣了一下，这个方向，难道是……要去挑战书上的地点？
再看向手表，时间已经是三点。
现在出发的话，四点差不多是应该能刚好到地方。
“该死，忘了这个了！”
詹姆斯从车里探出脑袋，看了看新黑麦开车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近在迟尺的酒店，内心纠结无比。
直到这个时候，詹姆斯才发现了这封“挑战书”所带来的最大问题。
那就是目标被分成了两份。
詹姆斯只能选择其中一个。
当然，詹姆斯也不是不可以尝试全选。
可最后的结果，也可能会是一个都落不到。
一方是“高深莫测”的超级罪犯，另一方是虽然不至于摸不清底细，但最起码也是最顶尖那一列的几个犯罪分子。
不论是哪个，詹姆斯都必须倾尽全力地出手，才能够保证有一定的几率得手，要是分成两边去对付的话。
两边就很容易都讨不到好。
难道这才是黑麦发出挑战书的真实原因吗。
调虎离山？
这家伙果然不可能是卧底吧。
“去黑麦那边。”
而就在詹姆斯纠结不已的时候，电话里却是传出了赤井秀一的声音。
“什么？”
詹姆斯惊讶回头，似乎不敢相信听到了这个“建议”。
“去黑麦那边更具价值。”
赤井秀一重复了一遍。
“可是黑麦他不就是个刚刚晋升成干部的新人吗，哪怕再有潜力，也不可能比得上琴酒吧，更何况酒店这里除了琴酒还有其他干部在，价值上根本就不能比。”
詹姆斯忽然眼前一亮：“而且这个黑麦自顾自地离开，也还减少了我们这边的压力，成功概率更高了不是吗？”
“探讨”中，詹姆斯是越说越兴奋，几乎已经要把自己给说服。
尽管下一秒赤井秀一就又给詹姆斯泼了一盆冷水道：“那你觉得琴酒会放任黑麦自顾自离开的理由是什么？”
“我告诉你，就是他觉得哪怕没有黑麦，也不可能会被你们抓住。”
“如果琴酒真的有那么好抓的话，他早就已经被抓了，根本不可能会一直活到现在，相反的，要是去黑麦那边，至少还能有个跟他接触的机会，甚至再往深点想，这个挑战书，会不会就是黑麦给你们的机会？”
“目的就是想跟你们接触，又或是知晓了琴酒的计划，明白你们肯定不会得手，只会出现无谓的伤亡，所以才给出挑战书，想要引开你们，避免掉无意义的牺牲？”
随着赤井秀一的分析，詹姆斯眼中的火焰，一点点地熄灭下来，最后深吸一口气，挂档踩下油门，同时也按下了对讲机：“全体，撤离酒店，跟着我！”
仅仅一两分钟时间，数十辆车子没有半点遮掩地先后驶向左野离开的方向。
而在酒店高层上，琴酒五人则是默默看着这些车子逐渐驶离视线。
除了琴酒以外，伏特加几人的眼中都是带着些许的欲言又止。
想起先前左野上来之后就表示，“我不跟你们一块撤了，给FBI探员们发了一张挑战书，待会陪他们玩玩”的模样，几人的面部肌肉就又有些僵硬起来。
……说实话，对于黑麦的实力，几人都是认可的。
不论是跟谁对比，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给对方竖大拇指。
就算是只身单挑一个组织，那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还有昨晚的例子在先，那家伙，六根枪管都特么给干废了，也没见这家伙身上中了哪怕一枪。
就没见过这样的怪物。
……可即便是这样的怪物，在阿美丽卡，这个FBI的大本营，跟FBI正面硬杠，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离谱？
当然，这件事跟几人的关系并不大。
反正面临这种局面的不是他们自己，别人想作死，他们还能拦着不成……再说了到底是不是作死还是另外一说，起码就琴酒没有阻拦对方这一点来看。
琴酒对黑麦还是有信心的？
“走了。”
琴酒收回目光后，喊上几人离开。
……FBI全部都被左野给吸引走，琴酒原本所做的那些安排，倒是没了用处，虽然他还是打算那样做。
谨慎起见嘛。
谁知道这些FBI是不是故意装作被引走的样子。
目的就是为了让琴酒这边放松警惕呢。
至于左野那边。
虽然琴酒是有些觉得左野托大了的，可想起刚才接到的电话。
琴酒还是选择了放任。
……
左野在驾车来到挑战书中的约架地点——依旧是熟悉又陌生的郊区废弃工厂后，立马拎着两个大包下了车。
然后也没有隐藏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动作，而是把包往地上一放，就那么静静站在那，等着FBI的探员们跟上来。
很快，一辆辆的车子接连抵达，上百名FBI下了车，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枪，对准了左野的方向，目光如炬。
“……黑麦威士忌。”
詹姆斯看着那样大摇大摆站在无数枪口下的左野，眉头轻皱：“我们已经如约而至了，现在你或许可以试试，到底要怎么逃出，这张天罗地网了。”
尽管言语间满是自信，但詹姆斯内心还是提起了一百分的警惕的。
……毕竟就昨晚的“战况”来看，这是个能在上百个枪口下，扛着加特林和一箱子弹毫发无伤穿越战场的怪物。
即便就当前的状况来看，对方并没有携带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可要是对方一心想逃的话，那也是挺麻烦的。
而对于詹姆斯的发言，左野却是在思考着，自己到底是打，还是跑。
随着詹姆斯这一行人的到来，那个发起挑战的任务就已经提示完成，这也就代表着，左野完全没必要去考虑挑战的内容，只需要看他自己的想法决定后面的行动。
打当然是肯定打不过的……这不是在开玩笑。
本来左野就并不在最佳状态，精神和身体都是异常疲惫，昨晚更是把百分百躲子弹给用到了极致。
身体上非但疲惫，肌肉还很疼，根本无法剧烈运动……尤其是左野还把“挑战”的时间点，给定在这个时候。
百分百躲子弹的冷却甚至都还没能过去。
而依靠于其他黑麦马甲所能用的外挂的话，估计也很难在正面条件下，赢过这上百名经过专业训练的探员。
不过这也没什么。
反正打从一开始，左野就已经做好了“输”的打算。
不然左野也不会在第一个bug没卡成功后，就直接把难度给拉到了满级，想要保证肯定能一次性成功。
当然，想“赢”的话也不是不能赢。
大不了开完无双，把方圆几公里的一切踪迹都给抹除就是。
可那样就太麻烦了……虽然在事到临头的时候，左野还是冒出了那么一点，跟FBI试试的想法。
“我记得赤井秀一好像是你们的人吧，他没来吗。”
左野突然向詹姆斯问道，同时目光也是在四周打转起来，试图找到那个，自己代号的上一任拥有者。
然而詹姆斯却是直接开口一句“他没来”，使得左野瞬间没了一点兴趣。
……果然还是赶紧撤了吧。
左野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而在远处，一只乌鸦落在楼顶。
黑色的眸子中倒映着左野的身影。
“你觉得，我特地带着这么重的两个大包是来做什么的？”
左野没有半点铺垫前戏的想法，抬脚踢了踢脚边的旅行包，向詹姆斯这个母庸置疑的领头羊问道。
没等詹姆斯思考，左野就给出了答桉。
“是给你们带的礼物……两个究极艺术品。”
“艺术品？”
詹姆斯面色一怔。
这是什么意思？
疑惑的同时，强烈的不安感也是从詹姆斯心中冒出。
“嗯哼，怎么，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艺术吗。”
“那可真是有够遗憾的，嗯……尽管待会你会亲眼见证，但考虑到可能没有反应的时间，我还是提前告诉你好了。”
左野抬起头，帽舌之下清晰可见的脸上，咧开了嘴，露出森森白牙，使得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冷了许多。
让人不自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所谓的艺术，就是爆炸啊。”
说着，左野还举起了手掌，五指指尖并拢又张开，拟出“爆炸”的样子。
“就像这样，彭！”
因为劳累导致左野的眼球中泛出点点血丝，嘴角的弧度越发恐怖，明明满是欢快雀跃的“科普说明”，却是使得詹姆斯的童孔不断收缩，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起来。
而左野最后的那一声“彭”，更是惊得詹姆斯身体一抖。
“小心炸弹！
！”
来不及多想，大脑陷入空白的詹姆斯怒吼出声。
聚集在一起的FBI探员们，也如同受到惊吓的鸟儿们一样。
迅速四散奔逃。
只可惜的是。
已经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