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舟对霍无咎的反应浑然未觉, 只感觉到自己下覆着的那条腿凉得厉害。
他试探着搓了搓，又在那腿上揉了几下。心之下的肌肉硬得，揉起来颇费一番, 不似乎随着他的动作, 渐渐暖和来了一些。
江随舟的眼睛亮了亮。
“这样可有好些？”他抬头霍无咎道。
却见霍无咎冷脸坐在那里，并没有说话。
……这是有好一些，还是没有好啊？
江随舟一时间没了主意，下又替霍无咎揉了几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骤然攥住了他的腕，不由分说地一把将他的从里拽了去。
江随舟一惊，就见那双浓黑的眼睛, 正冷冷看着他。
“乱动什么？”霍无咎皱眉。
江随舟他吓了一跳，连忙收回去。
这……只是揉了几下他的腿，怎么就生了呢！
江随舟一愣, 才堪堪反应来。
忘了……他现在腿上还有残疾, 想来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然是捋到了虎须。
一时间, 江随舟有点足无措。
暗自懊恼的他并没注意到，床榻上的霍无咎费劲地撑着身体, 微微侧了侧身。
旁边, 孟潜山已经领着一众侍女，替霍无咎寻来了汤婆，热腾腾地塞进了他的里，便一同退了下去。
江随舟也跟着站起身来。
“……抱歉。”他顿了顿, 开口道。“我刚才并不是有意碰你的腿。”
床榻上的霍无咎听到这话，张了张嘴，似乎说什么。
片刻后, 他垂下眼，低声道：“没事了，去睡。”
江随舟听他这么说，松了口。
虽然口还是挺生硬的……不，应该是不跟自己计较了的意吧？
他不怕别人生自己的，就怕这个祖宗。毕竟跟别人不同，这位祖宗生起来，可是人命的。
这么想着，江随舟应了一声，正重新回到自己的榻上，又转身道：“这坐榻离窗有些近，你去床上睡吧？”
霍无咎闻言，只闭上了眼，没回应他。
这就是不愿意换的意了。
江随舟虽仍旧有些担心，却也没法强行将他搬到床上。见他身上的褥厚重结实，想来会有些，江随舟便没再坚持。
他回了床边，换下衣袍，躺回了里。
闭眼之前，他不忘提醒霍无咎道：“若是再疼，只管喊我。”
霍无咎没有声。
江随舟早习惯了跟这个木头单方面对话，说完，他便重新闭上了眼。
而坐榻上的霍无咎，则一下都没有动。
直到床上的呼吸趋于平缓，想来是那人睡着了，霍无咎才抬掀开了盖在他腿上的，顺便将那几个热腾腾的汤婆拽了去。
又厚又沉，捂着几个火炉似的东西，像是生怕烤不熟他的腿一般。
果然是孟潜山那蠢东西做的。
霍无咎不想承认，这般厚重的褥，和热腾腾的一堆汤婆所带来的全部暖意，竟比不上方才那只，笨拙地在他腿上揉几下。
只是，那只带来的感觉，又有些复杂，除了温暖，还增添了些别的东西，让他心下有些慌，想立刻逃开。
甚至此吓到了靖王。
霍无咎面色不大好看，接连几个汤婆都丢了。
一直到他碰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是刚才江随舟塞进来的。
他下顿了顿，放了那只小白兔，将盖了回去，放任这小物依偎在他腿边，软绵绵地往他的身上渡来暖意。
但似乎又差了些什么。
片刻后，霍无咎试探着将放进了褥里，覆在自己腿上，揉了几下。
……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