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伤刚好打在左肩, 速水紫央本能空抓用的是惯用的左手,这一下牵动伤口, 立刻吃不住劲儿、五指松开重新往下直坠——只是这么电光火石的一下,倒也延缓了坠落的速度。

两人的距离立刻缩短了一大截!

男人以动视难以捕捉的骇人速度急速坠落, 逆光之中身姿如滑翔的鱼鹰。

他向她伸手。

竭力前伸的两人的手,指尖的距离一寸寸拉近。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却又格外短暂。

她仍然保持着向上平举姿势的左臂,猛然被恐怖的牵拉力道贯彻了每一丝肌肉纤维——

关节发出脆响,巨大的疼痛让视野模糊……

小臂已经被他一把拉住!

得手之后,男人立刻用包裹着红色阳炎的右手一拳轰向一旁的立柱——伴随着刺耳的响声,他整只手臂都没入了其中!

坚硬的水泥立柱在纯粹的红色能量面前就像一块豆腐一样, 被从上至下“剖”开, 两人下坠的速度立缓!

他紧皱眉头加力,小心地控制着力量的强度,顺势变拉为抱,将她拦腰扯到了身前。

即便如此, 落地时的冲力也让王权者蹬地时膝盖猛地弯曲, 背脊线随之剧烈地下沉一下、才保持住平衡!

被紧紧扣住的女人紧接着力道不轻地撞在了他身上,后者喉间立刻溢出一丝闷哼。

顶着肋条都要被撞裂的疼痛,周防尊抬眼朝速水紫央看去,紧接着瞳孔紧缩。

她按着脱臼左臂的右手被鲜血染透,顺着指缝汩汩流下手背。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遮住右眼的浏海发丝因她剧烈的喘息而摇晃着。

左眼眼帘掀起,她缓缓抬头——

这个动作让周防生出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抗拒感。

也许是因为对她即将要露出的表情, 亦或是别的什么。

细小的、如针一般的、说不清的情绪,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男人的心房。

两人目光胶着。

嘴唇微张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她的眼球还有些充.血。

这张尚未能有效组织表情的脸让男人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所以他沉默着,任由女人松开右手一把抓住他的额发、往后头的立柱抡去!

钝击的闷响在颅腔中回荡。

无论是那喘息声也好、她逐渐聚焦的瞳孔也好、额头传来的力道也好、后脑的疼痛也好……

统统是那样真实。

就像救赎的手,将沉入泥淖中的灵魂拉回了躯壳。

她的掌心满是鲜血,甚至有一两滴滴到了他的鼻尖,腥甜的红刺激着视网膜。

男人吐出一口浊气,手臂一紧、毫不犹豫地将她拉入怀中。

环在腰背上的手臂不断收紧。下颔硌在她肩头,越发用力。

直到肺部有些刺痛,他才察觉自己一直未曾呼吸。

猛吸了一口气,鼻腔立刻充斥了混杂着铁锈气息的冷冽空气。

紧贴的身体交换着温度。

——活着的证据。

这样紧贴着男人的胸膛,他战栗着的过速心跳毫无保留地被她感知。她费力地仰起下巴、腮际被他肩膀的骨头硌得生疼。

可就是这样,自那疼痛中有快意不断地涌出、熨烫着冰冷的部分。

她低笑出声。

——起先还只是发闷的哼笑,到最后莫名地一发不可收拾。

很难说得清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这样无法抑制那笑意。是劫后余生的神经质呢,还是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重见、所能做出的回应实在是一份选项多如牛毛的选择题,最终只能把理智交给本能来操纵?

被男人这样揉进怀里,就像是心里绷紧的那根弦莫名被拨拉了一下,带来了一种颤到深处的痒。

她实在忍不住了,于是完好的右手滑下、绕过他的脖颈将他环住。

他顿了一下,立刻回敬以能把她掰折了的力道。

纠缠在她发间的大手五指合拢、实实在在地将她按得更紧。

这草淡的人生。

她想。

……

可怜草s出云好不容易找到了比较正常的降落方式,着陆之后就看到速水紫央吊着一只血淋淋的胳膊的惨象。两下里一对,草s几句话迅速给速水紫央科普了一下来龙去脉,就转而问她:“你怎么弄成这样……”

速水转头看了周防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迸出俩字儿:“呵呵。”

哪怕是抬抬手就能面了一群人的王权者,脑回路其实也跟普天之下的男人没啥两样。被这“呵呵”一刺,脑沟直得一往无前的周防尊眉头跳了两下,死活搞不懂为什么刚才还死死抱着自己的女人,这会儿突然切换到了另一个模式去。

她拉了拉衣襟上的通讯器,还是没讯号。就若无其事地耸拉着废手,朝藏鹿岛的方向走,简单地答道:“刚才差一点就逮住人了。”

草s不无担忧地跟上:“等等,你的手……”

“没什么大事。”她加快步伐,身后落下一串血点子。

草s亦步亦趋地跟着,眼角余光不断瞄着身边被她刻意无视、脸色奇臭的红发男人,琢磨着这事儿越发奇幻了。这位直线条的爷,懒得连会拐弯的思考能力都欠奉。结果他现在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大赤王摆出一张若有所思脸了。

造孽哟。

二当家悲天悯人地想。

等他看到角落里奄奄一息的鹿岛之后,不由脸色也凝重起来。

“交给你了。”速水紫央喘了口大气,“再不送出去,臭小子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草s二话不说就把身上一丝褶皱都没的西装脱了扔到一边,弯下腰来把鹿岛扛到了身上。二当家一米双八的海拔显然就顶用多了,鹿岛这时候方才真显出重伤患的样子来。

——青年方才靠着的隔断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草s先是迈了一步,又回头,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后头的一男一女。

“你先走。”速水紫央把被血染得发黑的右边袖子齐根撕了下来。

二当家叹了口气,转身顺着残垣断瓦跳了上去。

唉,这才是聪明人啊。有些人,你话说一半,他能懂全部,劝不住就不多嘴。有些人,你话说全了,他能懂一半……都够呛。

她阴测测地剜了男人一眼,托着废手捏了捏关节,刚想顺着上臂探上去,就被男人一把捏住了正动作的手,压了上来。

双爪废其一,战斗力立渣。她被男人带得倒退几步失了平衡,想抡过去抽他的左手被反向扭住,枪伤处被他绷起肩一撞,立刻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疼得脑仁儿直抽!

他趁机直接咬上了她的唇。

痛觉太强烈、集中于一点,仿佛就剩下伤处的一小块面积还有仍在工作着的神经末梢似的,连带着纠缠的舌都麻木了。

没等她缓过一口气,脱臼的肩膀就被捏住。

关节就传来喀哒脆响——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怦”地炸了。

脱臼的关节被扳回正位,剧痛只是那么一下而已,却比濒死体验也好不了多少。

视野发花,她剧烈地痉挛一下,就在咬到舌头的前一刻,被他闪电般收回的手给卡住了侧颌。

他松开她的肩膀、手滑下,托起她的肘部。

这一下痛感消褪不少。

男人松了口,气息有些凌乱,带着丝隐忍的意味。稍稍停顿了一下,他的唇自她脸颊处擦过、轻轻印在了她半阖的眼上。

腥咸而苦涩的味道自唇缝间绽开。

刮擦着她另一边眼角的食指被泪水濡湿。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静立。

被痛觉蚕食的识海逐渐回复清明。他唇瓣的热度使得她呼吸一滞、反应过来两人现在的情状之后,立刻换过另一只手,将他推开。

他沉默地退离。

她别过头,利索地用撕下的袖管打了个结吊起胳膊,固定好手肘;又抬手扯了扯领口,想处理一下枪伤。子弹入肉不深,这会儿已经疼麻了。饶是如此,因为血痂黏住了衣料和伤口,这样一拉就又开始犯疼。

她吸了口气,试着催动能量,像往常一样挤出弹壳。手心的阳炎跳跃了一下复又消散,难以凝结,最后只得作罢。

明知男人在盯着她看,却不知该如何答对,该死。

从见面到现在,一句对话,甚至一个字都没有。

最傻逼的是,她竟然有一种绞尽脑汁跟人辩论拉锯了一番的虚脱感。

正烦躁于这种压得人喘不过来的沉默,那头男人已经掏了掏裤袋摸出烟来点上,然后回身把烟塞到她嘴里,开尊口说了第一句话。“走吧。”

她立刻明白男人是想跟着她一起去逮人。

活过来的烟枪正犯瘾头,她咬了咬嘴里的烟,脑袋里满是对这种默契的暴躁。

“……哦呀,戴罪立功么?”

“唔。”周防尊挺自然地认了。

直拳打进棉花里,她张了张嘴想喷,却又想起来关系尴尬不能再用友爱炮.友的好人模式,遂不再答话,转而弯腰把刚才钉在地上的子弹捡了一个起来。

再次试着催动了一下能量,仍然是反应微弱,却比刚才好了不少。想起鹿岛那副能力者的“气味”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模样,她若有所思地转着手里的子弹。

周防尊转头看着她用手硬扳弹尾镶着的钢花,挑挑眉。

“能在打进来的一瞬间就起作用,把能力者的能力消除,所以系统检测不到。”她瞥了他一眼,“不过目前看来,似乎能力等级越高,作用就越小?”

她朝他走去,拉住了他的手臂,直接拉开袖管,“握拳。”

男人五指收拢握紧,手环叮铃一碰,很是妖娆。

她拍拍他贲着肌肉的手臂——然后毫不犹豫拨出弹头的细针、对准血管扎了下去。

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挺光棍儿地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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