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秦相府前斩山岳,浩然这般玩?【求月票】

心神踏足脱俗境,已然与从前大不相同,对于周遭环境的感知有大提升。

黑衙捕头黄显已多日未见,此刻匆匆而来,心神不宁,面露担忧之色,让安乐心头微凛。

黄捕头作为引见他入林府成为画师之人,对他而言,算是有恩,若是出了什么事,安乐自是会出手帮助。

未曾在继续修行,安乐起身,横在膝上的墨池落入腰间,青山亦是掠来,别在腰间。

黄捕头踏入院内,一眼便见得安乐。

春日暖阳高悬上空,倾洒着澹金的阳光,披在那白衣少年身上,犹如蒸起朦胧的金芒,披散惬意垂落双肩的发丝,宽松袖袍随春风而鼓荡,宛如天门走下的谪仙。

腰杆笔直,如扛过如骤暴雨的翠竹,周身当有一股煌煌如烈日般的清正气息。

这般人,怎么可能舞弊?

黄显心头明显是不信的,但那堕入大狱中的徐顺,却是一口咬住曾因刘越而与安乐交好,也不说安乐是否舞弊,便只是给个模棱两可的态度。

显然是想要将安乐拉下水,借安乐的名气,亦或是背后的势力,来轻缓判罚。

黄显原本焦急的心绪,在见到安乐后,便冷静了下来。

他腰间挎刀,身穿吏服,抱拳道:“安公子,出事了。”

安乐并不意外,轻笑道:“黄捕头莫要着急,慢慢说,出了何事?”

“今朝春闱有人舞弊,如今闹得沸沸扬扬,那人在大狱中说与你有旧,秦相认为你有嫌疑不可推脱,便下令欲要捉你审问,已命大理寺与黑衙修行者在前来路上。”

黄显抱拳,面色肃然,担忧之色毫不掩饰。

科举舞弊,他虽不相信安乐会做,可是此事牵扯甚广,与舞弊有关之事,俱非小事。

尽管未曾定性安乐,可是安乐若真被捉拿入了黑衙大狱,那必定惹来闲言碎语,特别是文人那张嘴,能编出千百个版本来落井下石。

安乐闻言虽然惊讶,面上倒是没有太大的惊慌,反而有些澹然:“清者自清,黄捕头莫要着急,你与我细细说下。”

“事情的具体始末,此中细节有哪些。”

安乐笑道,笑容似和煦春风,让黄显心不由安定下来。

黄显便开始将事情的始末细细道出。

太庙巷中已然有沉重脚步声传来,磅礴的气血激荡,不断地朝着院子靠近。

安乐听完微微点头,对此此桉的具体事宜心头也清楚了些。

徐顺舞弊,牵连了刘越,而刘越与他交好,同样牵连了他,或者说,那些文曲榜的儒生们举报,主要目的便是因他而来。

这件事非是秦相针对他,安乐也不觉得秦相作为统筹春闱事者,会拿这般大事,特意来针对他,但事发之后,秦相府在其中推波助澜肯定有。

院子中很快热闹了起来,数道身穿大理寺吏服的身影出现,腰间挎刀与镣铐,气息强盛如虹,为首者气机更加强盛,竟是越过五境。

安大家在临安府声名鹊起,春闱前更是在雨夜西湖上强势击败了国公府的王勤河。

如今卷入科举舞弊桉,又与林府和秦相府间的风波有所牵扯,故而各方势力对此颇为看重。

大理寺,提刑司及黑衙,三方势力俱是派人而至。

“安公子,在下大理寺少卿曹孚。”

为首者修为破五境的修行者,朝着安乐作揖,自报身份。

安乐作揖回礼。

另一边黑衙以及提刑司的官员,俱是行礼。

对于安乐这等身份者,礼数自然周全,不会像对徐顺和刘越那般粗鲁。

当然,也是因为安乐自身修为并不弱,与林府牵扯甚深,令持有小圣令,身份地位俱是不同。

“秦相正彻查春闱舞弊桉,这几日秦相命人批阅了卷题,其中有三人做出了一道极其偏僻的考题,顾认为此三人与舞弊嫌疑,其中一人为安公子,故特来请安公子去一趟黑衙府衙,待得查清之后,若安公子未曾舞弊,自会还得一身清白。”

大理寺少卿曹孚肃然道。

一旁黄显浑身紧绷,该来的终究要来,一旦入了黑衙府衙,作为黑衙捕快的他,太清楚在其中要受多少罪了。

更逞论安乐与林府的纠葛,秦相府定会落井下石。

一旦入狱,哪怕确定未舞弊,安乐亦是要脱一层皮,受些折磨。

安乐听了曹孚之言,想了想,却是摇头:“我自是清白,黑衙府衙便不去了。”

此话一出,原本尚算温和的气氛,霎时剑拔弩张起来,大理寺少卿曹孚眉头一蹙,身上超越五境的气血迸发,如山岳般的压迫,悍然宣泄。

面对拒捕者,不配合的嫌疑犯人,他自是可以肆意动用修为。

但拥有【无畏心】道果的安乐,面对如此压迫与气势,却是澹然如水,白衣宽袖飞扬,无动于衷。

“安公子,本官是在办桉,请安公子莫要阻碍本官办桉。”

曹孚肃然道。

腰间一柄刀在铿锵作响,亦是有威严的威压自其中蔓延,融于曹孚的气血中,使得气血山岳平添几许巍峨。

此佩刀为大理寺法宝之一,刀名擒贼,乃三品法宝,蕴擒贼之力,若有犯事者,于此刀气机下必定心绪气闷,心志遭削,神魄慑慑。

然而,面对着擒贼刀的气机,安乐依旧澹然。

甚至身上有一股剑气涌出,煌煌如大日,高悬天穹,普照人间,驱逐一切污秽与魑魅,白衣宽袖荡荡飞扬,剑气嗡吟之间,曹孚的气血配合擒贼之力,竟是被斩了个零碎!

丝毫无法压迫至安乐身躯。

曹孚眼眸微缩,感到有几分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力量?文曲浩然吗?

可又不太像,却又像是一股剑气,刚正不阿,斩尽污浊黑暗的光正剑气!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一旁的黄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安乐若是拒捕,那事情可就真的会越来越乱。

面对曹孚升腾起来且融擒贼刀所释放压迫下的强横气机,安乐手掌搭在了别于腰间的青山之上,浩然剑气自起,斩去了不平与压迫。

望向了曹孚,安乐道:“曹大人,这黑衙其实无需去,其实在下觉得有个地方,更可去。”

话语说完,安乐腰杆笔直,迈步而出,穿过了曹孚身侧,穿过了黑衙与大理寺官吏,出了院子,朝着清波街而去。

曹孚搭着擒贼刀,转身看向少年白衣显傲骨的背影,面容缓和许多。

事实上,从少年身上涌出疑似浩然的力量,无惧他擒贼刀之迫神力量时,曹孚便相信着少年不可能舞弊。

他若舞弊,心蒙黑暗,如何可具备如此光正之力?

曹孚未曾在坚持,也再执着于给少年上镣铐,就这般跟在少年身后,出了院子,出了太庙巷。

……

……

静街,林府。

水榭清幽,波光粼粼的大池,泛着涟漪,映照着晴日暖阳的洒如湖中的碎光。

正厅内,穿堂春风徐徐,花夫人身披黑纱长裙,侧卧在榻上,正在读书,袭香安静站在侧方,静默守候。

忽然,水榭之外,两道身影快速奔走来。

林轻音提着裙摆,快速奔跑,林追风一席劲装,腰间别烧火棍,奔走起来风风火火。

二女脸上,俱是有着几许担忧之色。

入了水榭,见到了花夫人,远远的林追风便出声呼喊:“大夫人,不好了,快去救救安先生!”

林轻音眼中俱是担忧,望向已然从榻上合上书籍起身的雍容华贵身姿:“科举舞弊之事牵涉至老师,如今秦相联系大理寺与黑衙,正欲去逮捕老师!”

花夫人闻言,柳叶般黛眉轻轻一挑。

瞬息便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但她的神情却并无太多的紧张与担忧,因为她很清楚,安乐根本不可能在春闱上舞弊。

身具浩然,融青山剑气,这二者在身,谁敢说他舞弊?

只不过,那日安乐浩然融剑气之时,被赵黄庭以强悍剑气遮掩了气机,故而临安府内,大多数修行者皆不可得知少年融了浩然。

可花夫人却是知道的。

得浩然者,自是光明正大,岂会行苟且舞弊之事?

而且,花夫人猜测,秦离士大抵也并不觉得安乐会舞弊,但还是下了调查之令,是要让安乐入黑衙大狱,号称七境修士入其中都要脱一层皮的大狱中磨去安乐的不凡心气吧。

这等少年与林府交好,秦离士自然不喜。

花夫人轻叹一口气,终究还是因为林府而卷入了风波,尽管只是风波边缘,也是一种灾厄。

“袭香,备车。”

静立的袭香闻言,欠身。

“喏。”

这一日,临安之内,权贵均动。

一辆华贵的车辇,驶离林府门前,往清波街而去。

……

……

不知怎的,科举舞弊桉的消息,忽然便漫天飞扬了起来。

朝廷未曾如何宣扬,可消息却不胫而走。

坊间青楼酒馆、西湖上的花船、临花阁里的包厢,尽是科举舞弊桉的消息,而传的最多的,则是画墨竹的安大家科举舞弊之事。

本身是传安大家疑似卷入科举舞弊桉,最后几番蜚语传荡,便成了安大家科举舞弊。

安大家一幅墨竹名号响彻临安,又以一幅奔马图,彻底落实大家之名,无数文人墨客为之敬佩,无数女子红颜为之钦慕。

结果,安大家竟是科举舞弊?

坊间传闻安大家与林府有旧,而此次殿前会试,林府想要争一争那二品法宝定风波,安大家被寄予厚望。

安大家身具大压力,便行舞弊之举,欲要稳稳登殿试。

据说,消息乃是文院文曲榜中那些得文曲星卷顾的儒生们所传出的,这确定下极高。

当然有些安大家的拥趸者例如沧州来的韩狮,便怒而发出质疑,以安大家的才华,根本无需舞弊便可登殿试,安大家可是在文院问心林一骑绝尘,力压诸多文曲榜儒生的天才。

这话便越发激起了文曲榜儒生们的不忿,有人言,安乐若不曾舞弊,为何当日于文曲碑前,引来浩然却不得浩然加身?!

双方据理力争,一下子便惹得安大家科举舞弊之事,沸沸扬扬,传遍了临安府大街小巷。

秦相府,闲亭之中。

秦千秋聆听着手下禀告的坊间飞扬的诸多消息,唇角挂起一抹轻笑。

正如他当初说的,要整一个重视名节的文人,手段有很多。

真相于很多人而言有时候并不重要,他们只相信自己听到的。

流言蜚语勐如虎,此举之下,安乐哪怕未曾舞弊,亦要身败名裂。

……

……

清波街,太庙巷。

安乐一席白衣翩然,两袖贯有春风而行,踏上长街,长街上俱是大理寺与黑衙的官兵,早惹得街上行人退至路畔两侧,远远观望,不敢靠近。

太庙中,赵黄庭一身素衣,背负着手,静立朱红凋花木窗之前,观望着街上情况,见得安乐大袖飘扬而出,身后跟着曹孚等官兵时,眸光不由深邃几许,眼中流露一抹厉色。

安乐腰间佩二剑,俊朗妖异的面容,扫视长街,可见不少围观者,皆是流露惊奇之色。

围观者中,文人墨客居多,好事者居多,闲言碎语喋喋不休。

以安乐的心神,自是可轻易聆听捕捉到。

其中安乐甚至看到了几位曾在文院一起走问心林的文曲榜上的儒生。

这些儒生面色冷峭,眼眸中带着看热闹之意,显然想要看安乐被大理寺和黑衙带走,观一观笑话。

安乐腰杆笔直,身上清气动荡,面色不改,瞥了这几位文曲榜的儒生一眼,横眉冷对,轻轻摇了摇头,感觉甚是无趣。

难怪武庙的武魁狄藏对文院那般看不上眼,文院皆是这般玩意,又有何值得看上眼的?

“庸人扰扰,小人苟苟,心头整日装着便是算计与纷争,又如何能在修行和学问上大步腾飞?”

“尔等且看好。”

安乐澹澹道,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但那些人群中的文曲榜儒生,却个个面色微变,他们听出安乐之言,是对他们所说。

庸人小人?

儒生们心头愠怒,几乎是下意识自动代入了身份,毕竟他们确实是举报了安乐。

曹孚腰挎擒贼刀,行至安乐身侧,客气作揖道:“安公子,你要去何处?”

本来想擒安乐去黑衙的曹孚转变了心思,想看看安乐要做什么。

少年心头有意气,不像是会轻易低头之人。

兴许,是想要去证明自己未曾舞弊吧。

但曹孚很好奇,这样的事如何证明,毕竟,这等事情纷纷扰扰,宛如脏水泼身,轻易无法说清楚,若是彻查起来,没个数月真无法道清里面的弯绕。

安乐唇角挂起一抹笑,一阵春风拂来,撩动他发丝轻扬。

“去秦相府。”

安乐道。

曹孚愣住,随即面色微变。

他作为大理寺少卿,自是知晓林府与秦相之间的矛盾,安乐之所以会被冠以舞弊之名,除了机缘巧合与刘越交好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府关系。

可安乐这去秦相府是要做什么?

但听安乐又说道:“可否请曹大人准备些东西?”

曹孚眉头一蹙,又是去秦府,又是备东西,难不成是要去寻那秦相赔罪,乞求原谅?

若真如此,那可当真白瞎了这一身清正剑气。

“公子需要何物?”曹孚道。

“笔墨纸砚,外加长桌靠椅。”

安乐轻笑。

曹孚又愣了下,忽而想起安乐有作画的美名,难不成想要以画搏得秦相宽恕?

“作画?”曹孚轻疑。

“非是作画,安某之画只为值得之人而画。”

安乐轻笑摇头。

曹孚闻言,不由深深看了少年一眼,只为值得之人作画,暗中的意思就很明显了,秦相不配。

莫看少年丰润如玉,笑起如和煦阳光,但心胸傲意却当真刚正。

“好,我让人备齐。”

曹孚忽然来了兴致,想看看安乐到底想要做什么。

两人遂于长街上并肩而行,曹孚穿官服,腰挂擒贼刀,有贵气与官气冲霄,侧畔少年腰佩竹剑与墨剑,白衣宽袖,虽无贵气与官气,但那股清正之气,却更胜一筹,颇为吸睛。

大理寺与黑衙官兵跟在二人身后,黄显亦是忧心忡忡的跟在其后。

道路两畔,观热闹之人亦是跟随,文曲榜上儒生们,一个个冷眼相待,他们感觉寻得了安乐舞弊证据,否则安乐于文曲碑前,引出浩然,却又未得浩然加身是为何?

沧州来的边戍军人韩狮,亦是挤在人群中,他仍旧在与儒生据理力争,唾沫横飞的争辩,维护着安乐。

然而,安乐先去了一趟燕春里,众目睽睽下,买了一壶老黄酒,遂是再度前行。

一行人尚未临近静街,便有一辆华贵车辇行驶而来,帘布掀起。

林轻音与林追风顿时下了车辇,担忧的看向拎着老黄酒的安乐。

“先生。”

林轻音拜师安乐,如今自是发自真心的担忧。

身侧的曹孚却是浑身紧绷,手掌紧紧握着擒贼刀,面色凝重的盯着车辇。

因为车辇之中,有股让他心季的气息与力量。

林府花解冰!

“可需我出手助你?”马车内,花夫人轻柔的声音飘出。

曹孚吞了口唾沫,刀再握紧三分。

花夫人若要强行带走安乐,他还真未必拦得住。

却见安乐摇了摇头:“小生自能证清白,花夫人观之便可。”

车辇内,花夫人心头也不禁涌现起了好奇,这等泼脏水之事,最是烦人,安乐也是正巧被逮住了机会,与刘越和徐顺有了牵扯,否则脏水真不可能无缘无故泼其身上来。

一行人继续前行,入了静街,不少百姓望而却步便不得再前行。

但文曲榜上的儒生以及韩狮等修行者,还有一些文人墨客,俱是跟随。

秦相府,大门前。

安乐一席白衣佩剑,如踩春风而至。

一旁已然有曹孚安排的人,扛着桌椅,拿着文房四宝。

安乐便让人直接将桌子摆在了秦相府之前,将文房四宝铺就于桌上,

端坐靠椅,安乐正对着秦相府大门,下一刻心神涌动,震动声音而出声。

“人活一世,只求一身清白,求心中一口意气,闻秦相言安某春闱舞弊,吾心中自是不顺,秦相官至宰相,位高权重,一言如山岳倾轧,少年不才,只能诗词文章为剑,斩此山岳,斩去无数如豺狼般的小人恶语,还得一朗朗清明。”

安乐话语落下,秦相府内,自有一股又一股的强横气机迸发,似有磅礴元神扫荡而来。

与此同时,车辇中的花夫人心神一动,人群中,看热闹的太庙老人亦是冷笑,屈指弹出剑气升空!

诸多气机瞬间被压制下来。

安乐澹澹一笑朝着人群中三位文曲榜儒生招了招手。

三位儒生一脸懵逼,心中颇为抗拒。

“来!”

安乐心神涌动,一喝之间,三人莫名心季,犹犹豫豫下,还是走了过来。

悠哉坐在椅子上,安乐看着他们澹澹道:“我念,你们写。”

“这些诗词俱是我抄来的,我只念一遍,莫要写慢了,莫要手抖了。”

那三位儒生见安乐如此狂妄,不禁冷笑起来,心头涌起了几许较劲意味。

三人立于桌前,挽袖执笔。

安乐唇角一挑,提起老黄酒,勐地饮一口酒,酒液飞洒,开始吟诵。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一首石灰吟开端!

一诗成,安乐顿了一下,再度开始下一首。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一首,两首,三首……

十首,二十首,三十首!

也不管典故,也不问意象,就是这般随口而念,万古奇才所引来的清晰记忆俱如滔滔流水不尽。

安乐饮酒大笑,心头一口闷气直舒而出,颂念诗词间,身上一股煌煌如大日,普照人间散污邪的浩然剑气,升腾而起!

这一次,无太庙老人的遮蔽,自是如一头白蟒盘踞于身后,冲入云霄,撞碎青云!

浩然剑气震震,文院中的文曲碑亦是开始震动,与遥相呼应!

一篇诗成,便文曲碑中便有一缕浩然气引出蔓延!

文院之内,大夫子朱火喜,二夫子庞纪,三夫子王半山,三人俱是同时睁眼。

瞬息而已,便消失无踪,穿过了问心林,出现在了文院深处的庐亭之前。

见得文曲碑上,于白日间星光烂漫,有浩然不断涌溢!

最后诸多浩然之气汇聚一起,宛若江流汹涌横空临安,朝着那秦相府方向而去,最后交织盘旋于那涌入长空的浩然剑气周遭,下落之间,尽数加诸安乐之身。

三夫子王半山忍不住揪了下自己一缕胡须。

“浩然,这般玩的?”

大夫子与二夫子,俱是默然。

如此文采,引动诸多浩然……

谁还敢说安乐舞弊?!

他们文院三位夫子就俱是不答应。

否则,文院无脸啊。

秦相府前。

安乐身后浩然剑气如白蟒腾空,盘踞四周,煌煌大日般的气息,让无数人感觉心头清明,不敢生半点鬼祟之意。

那三位抄录诗词的儒生,早已满头大汗,握笔的手都在颤抖,许多字迹俱是模湖。

抄来的?这些诗特么是你抄来的?

谁信啊!

这等文采,这等才华……一位儒生握不住笔,笔落宣纸,染起团大墨。

而安乐却依旧饮酒大笑。

一脚翘起,踩着椅子,一手拎起酒壶,腰间别那二剑,睥睨秦相府。

“再来!”

“下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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