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反击了

“放松,放松,你这样僵硬,到底要不要我做?”

“那个……你这样直接插.进来,不会有事么?”

“只要你不乱动,自然不会受伤。”

“我有点紧张。”

“你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这般扭捏!”

“靠,老子上次又不跟现在一样清醒,自然无所谓。”

“躺好,别动,进去以后,你也许会觉得有些酸、麻、胀,这都是正常的,别挣扎,我会慢慢来。”

“好……你悠着点。”

一张床,两个人,一上一下,叶翎开始了——针灸。

(有蛋黄纯洁的人品垫底,相信之前没有读者想歪对吧?(*^__^*) )

萧守闭上眼,等待着记忆中的浓雾被银针一一拨开。

搅动的温泉,交织的人影,暧昧的喘息……

昏暗的影院,试探的目光,呕吐的声音……

大颗大颗的汗珠自光洁的前额渗出,黛色的细眉纠结出难过的弧线,脑中的迷雾驱散,想隐瞒的不想隐瞒的都无遮无拦地呈现在眼前,逼得人几乎窒息。一样的脸庞,相似的感情,重蹈的覆辙……萧守的身体猝然紧绷,楚林,洛子枯,你们都他妈是老子的地狱!

残缺的部分被补全,于是……

终于想起了,为什么是那么好的朋友,却很久都没有联系。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铁的兄弟,穿越时却是半点留恋也无。

楚林,萧守的桃花劫,自两人大学相遇后,萧守就转职当了樱木花道,那坎坷的追女之路实是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只求老天千万别派这种极品竞争者在自己身边。

楚林,萧守的私人保姆,自两人一个寝室后,萧守的日子简直比太上皇还要舒服,卫生,打水,抄笔记,查资料,只有萧守没想到的,没有楚林不兼顾的。那无耻的压榨之旅,实是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只恨老天怎么就不派个这种极品守护者在自己身边。

整整十年,萧守的生命就在楚林的掺和中,这么痛并快乐着度过了。后来,某天,楚林说带萧守去看部大片,萧守就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去了。那部电影叫——《断背山》

看完了,楚林交流观后感说:“守啊,看那两人做得挺舒服的,要不咱试试?”

萧守虽然情商低,但好歹还没低到智障的地步,联系下事件前后,顿时明白:完了,这哥们儿多半瞎了狗眼看上老子了。

没看《断背山》之前,萧守一直以为同性恋就是那种哼哼呀呀,走路一扭一扭,小时被人称作“假姑娘”,大了被人叫做 “人妖”的存在。现下冷不丁地知道自家玉树临风的兄弟居然是个同性恋,顿时蒙了。想想看啊,楚林那帅得,男人看了自卑到崩溃、女人看了荡漾到犯罪,怎么就非得撞死在自己这堵墙上!于是,萧守决定快刀斩乱麻,彻底断了楚林这念头,拯救兄弟于危崖。

所以萧守就点点头一脸无所谓地说:“好啊,你知道我这人比较懒,所以我在下边儿吧。”

本来准备好了打一场艰苦卓绝的嘴仗的楚林,那眼睛顿时就放光了,那亮度,1000w的灯泡看了都得自卑到断丝。

回家后,两人洗白白就蹦床上去开始这次有意义的探索实验,结果楚林刚进去一个手指,萧守就狂吐,吐得胆汁都出来了。楚林的脸顿时惨白,一丝血色也无。

给了人希望,却在之后彻底碾灭,比一开始什么都不给更加残忍。萧守什么都没说,但却用舌底压藏的一枚催吐药,将楚林那满心的希望,□□得连渣都不剩。

不久后,瘦了一大圈的楚林,告诉萧守说他升职了,只是要离开这里到南方的城市。以后这合租的房子也许就只有你一个人住了。

陪着瘦了一小圈儿的萧守说真巧,我们图书馆也要派我到北边儿的城市去。所以这房子可以直接退了。

本来处在b地的两人,一个往南走,一个往北走,他当他的sb,他继续他的nb,安安稳稳各走各路。可惜,往南走的sb运气不好,遇上连环车祸,当场死亡。nb的那位,还没动身,就得了保险公司的通知,一大笔赔偿金,他成了受益人。

萧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变相拒绝,楚林不会申请调离,也就不会撞上这场死劫。如果楚林没有对他产生感情,那么,两人一定还在一起,吵吵闹闹,乐乐呵呵。可惜世上最不值钱的两个字就是如果,死去的长眠,活着的难眠。

瑰丽的人生画卷,落笔轻盈,色彩绚烂,却在某一天,突兀地被一滴鲜血点染、脏污。于是轻盈的变得沉重,绚烂的变得晦暗。可是这张画,还是要继续描绘下去,只好将沾着血的部分整个裁去。

封闭了一切暧昧情节,还有一切男男意识。从此脑海里再无断袖龙阳,而楚林也不过是在陪自己看了场电影后去了异地工作,久未联络。至于那场电影到底演的是什么,却是无法记起了。

一场穿越,阴差阳错,被裁去的染血画卷被翻找出来,虚假的完满被打破,只剩下完整的残缺。

洛子枯和楚林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两个迥异的世界,重叠的轨迹,真情与假意,欺骗与信赖,付出与辜负,和乱七八糟的误会一道,被唤醒的回忆摊开,再由理智的灵魂转述,迷雾驱散,回忆无处可藏,逼得自己也无处可躲。一切的一切,明晃晃地横在眼前,无论如何为难,只能面对。

“针已撤回,感觉如何?”叶翎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萧守并不答话,翻过身,弯腰穿靴,留给叶翎一个蜷缩的背影。就像一只淋了雨的大猫,耳朵耷拉着,尾巴垂在地上,忍受着冰冷的雨水,瑟缩地抖动。

叶翎看着萧守微微颤动的肩,眉梢微跳,心下疼惜:“想哭就哭出来,我陪着你。”

穿好的靴子的萧守站起来,转身看着叶翎,唇角嚣张地挑起:“我哭什么啊,我高兴着呢。我萧守是谁啊,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男女通杀!我哥们儿你知道吧,弄出去那是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女人都上赶着倒贴的主儿,结果呢?两辈子都砸我手上了,我多牛逼啊。”

萧守说着说着就笑出声来,笑得前仰后合,声嘶力竭。最后笑得站都站不稳,直接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边笑边拿拳头砸地,一声一声地笑着,几乎断气;一下一下地砸着,满眼泪光。

叶翎宁愿萧守埋头痛哭也不想看到他这样笑,捏着萧守的肩,固定住他的身子:“萧守,别这样。有什么你说出来,别憋着,你还有我。”

萧守笑累了,由着叶翎支撑住自己,唇角依然上翘,眼里没有半点焦距:“你说我上一辈子欠他,这一辈子怎么还是欠他呢,你说,我跑这儿来,是来放债的还是来还债的?”

萧守此时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那日在温泉里的旖旎,酒后乱性,真是有够狗血的!若这狗血剧情是由天左右的,老子就昊,若这狗血剧情是所谓的神佛们安排的,老子就晃!(不解其意的请将昊和晃拆成上下两部分来看。)

这算什么,生米都煮成锅巴了,之后还答应了以身相许。一回头,想说自己接受不能都没机会。萧守,你他妈怎么就那么贱呢!被人上还那么配合,那小腰扭得,就跟个饥渴妇女似的。难道转身就跟洛子枯说:“哥们儿……我想这是个误会,我对男人没感觉,真没感觉。”这话也太tm有说服力了,就跟说端午节是韩国的文化遗产似的。

叶翎拍拍萧守的脸:“萧守,萧守……”

萧守眨眨眼,眼里有了点神采:“叶翎,帮我个忙。”

叶翎:“你说。”

萧守:“给我买点酒来,我要胭脂酿,最好的那种。”

叶翎:“我师傅嗜酒,这等好酒,他应当有藏,我这便替你取来。”

不多时,萧守的杯子里就盛满了殷红香醇的胭脂酿。萧守闻了闻,抿了抿,然后一口灌下。

萧守攥着杯子,几乎要把杯子捏破:这酒和那日洛子枯给自己的胭脂酿并无不同,那么,就可以排除洛子枯在胭脂酿中下了春天的药的可能。所以,自己那时的反应确实是自发自愿,也就是说,这个身体并不排斥男性……更糟糕的是,自己那时的行为,完全可以说是勾-引在前,享受在后。要怎么解释,才能安稳解决?

叶翎看着萧守越来越黑的脸,试探:“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萧守握拳,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我酒后乱性,和一喜欢我的兄弟做了。”

叶翎竭力平稳着自己的心神:“是谁?”

萧守沉默半晌,轻轻吐出两个字:“世子。”

叶翎手指绞缠,萧守不是和他撇清干系了么,何时又在一起的?萧守去别府住着,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萧守,之前又为什么要瞒着自己。“那你打算如何?”

萧守苦笑,不管是之前那位还是现在这位,都脑子发昏。那么多美眉不泡,非上赶着跑自己这儿来找抽。男人怎么能和男人在一起,这不有病么。“反正他的这份心意我回应不了。”

叶翎蹙眉:“那位可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儿。”

萧守的手指在桌面上急促地叩击,就像一场狂乱的暴雨。洛子枯不是楚林,在这个世界,非法拘禁可没有警察叔叔来抓。“我知道,子枯准许我走进他的人生,但不会准许我在他的人生里走来走去。”

叶翎低声道:“我这儿有假死的药,你若愿意……”

萧守摆摆手,一脸无奈:“没用,就算我成了灰,那家伙也会把灰装罐子里,放床头上。哪怕我假死逃离,他也能隔着千山万水把我找回来。除非我不再是我,否则以后我哪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句话,他也能知道那是我。”

叶翎的手指绞得发白,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连保护心爱之人平安离开的能力都没有。叶翎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弱势,筹码最少,可以赌得最狠。但他不能拖着萧守孤注一掷,全天下,只有他,不容有失。

桌面被萧守玉白的手指叩击个不停“咄咄咄……”有如战鼓,忽高忽低,忽缓忽急,每个音节清晰可闻,此伏彼起,仿佛酝酿着一场惨烈的厮杀。

洛子枯的感情,他明白,武刑空的心思,也不难猜,甚至于叶翎对自己的想法,也未必就像自己想的那样纯粹。无所谓了,反正都不打算回应,所以,在这些感情更加深刻之前,断个干净。

要逼他们放弃对自己的心思,但也不能逼得他们破罐子破摔,干脆成了仇人。这个度必须要把握好。喜欢一个人,无非是喜欢他的样子,性格,还有相处时的感觉。但如果这些突然间都不复存在了,那爱是不是就会随之消退?当这个人已经不值得爱了,那么,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是不是就会放手?相爱是两个人的事,相离,一个人就够。

突然,敲击声戛然而止。

叶翎看着萧守,试探:“你可是有办法了?”

萧守笑了,满目悲凉:“嗯,让他不再喜欢我就是。”

叶翎:“怎么可能?”

萧守仰起头,骨节发白,唇角勾起,笑得邪气:“很简单,把他喜欢的那个萧守亲手毁在他的眼前即可……”

叶翎:“需要我做什么?”

萧守的拳头藏在桌下越攥越紧,被洛子枯修剪过的指甲即使深深陷入肉掌也只是带来钝钝的疼痛:“这事,确实需要你帮忙,听着,我需要…………”

萧守从来都聪明,当他看清了一切,他的聪明会成为最残酷的凶器,将他不想要的部分割去,哪怕代价是鲜血淋漓。

两日后,萧守别府。

洛子枯:“不是说今日回来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消息?”

“属下这就派人去……”

一人突然惶急冲入“报,萧公子车驾半路遭袭,有火突降,马车瞬燃,萧公子被困于车厢。马受惊,拖车厢狂奔而去。属下皆无能,未能赶上。现下已派人去找。”

洛子枯手中的书册瞬间粉碎:“派所有人去找,还有,立刻让叶府做好相关准备,让宫里的人想办法把叶夫子请回来。”

半个时辰后,叶府。

“报,人已找到。马车几近全毁,马也不知所踪……”

洛子枯寒气凛然:“我要的是萧守的消息。”

“萧……萧公子全身焦黑……现已按照世医吩咐小心着往回送了。”

洛子枯转头,向另一人吩咐道:“去看看叶神医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是。”

两个时辰后,叶府。

武刑空匆匆赶来:“叶世医,你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世子……你怎么在这里。”

洛子枯望着屋里,根本无心理会。

武刑空看他没反应,径直就往屋里闯,洛子枯折扇一展,挡在他的身前。“萧守出事了,叶神医正在救他。”

武刑空周身的气氛登时急变,狂躁□□:“怎么回事?”

洛子枯瞥了他一眼,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珞珈,你给武少主解释下。”

得了消息的武刑空面色铁青:“御宅,去将所有有关烧伤的药都送到叶夫子这里来,再吩咐人大力搜集此类药材。”

御宅平板着脸,应了后迅即消失在眼前。

叶府前厅,两个位高权重的男子坐立难安,眼睛死死地锁着那间紧闭的房门。嘴唇紧抿,拳头紧握,竟是一般情状。

一日一夜后,门才打开,却又迅即关上。叶夫子看着眼前两双瞪着自己的血红眼睛,被吓得倒退一步。

“如何?”两人异口同声,带着同样的干涩嘶哑。

叶夫子垂了头,看不出表情:“他那伤看似厉害,实际并不伤及性命,只是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孩子……彻底毁了。”

武刑空:“您的意思是……”

叶夫子低叹:“脸全毁了,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

武刑空:“可有挽回之法,无论需要多少代价,但说无妨。”

叶夫子摇摇头:“管你有多少灵宝都没办法,你要不信老夫的医术,尽可以找别的大夫试试。”

洛子枯:“神医言重了,可否让我进去看看?”

叶夫子:“现下你们还不能见他,放心,我那徒儿守着他呢,等能见的时候,自会知会你们。现下我要赶回宫里去,你们自便。”

叶夫子说罢便匆匆离去了。只剩下两人有些无措地看着那房间,眼神晦暗难明。

五日后,叶府,药室内。

叶翎低声道:“武刑空刚刚被他手下叫走了。”

萧守苦笑:“总算走了一个了,两个疯子,守在外边儿有屁用啊,那么大一个人了还这么折腾。”

叶翎握住萧守的手,略微加力,他知道萧守心下也不好受:“现下就去把世子叫进来么?”

萧守点点头:“来,看看我这妆容稳固不,别到时候露馅儿了。”

叶翎给萧守喂下一剂药,又将萧守那脸上的伪装扯了扯。方道:“放心,不过也真的有够吓人。”

萧守开口,声音却是暗哑干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萧守此时的脸用郭德纲的话来说就是——怎么跟您形容他的这个长相呢?烤白薯见过吧,刚烤的好的,拿在手里太烫,一不小心没拿住,掉地上了,那边呢,跑来个小孩,穿钉子鞋,一脚踩这块白薯上了。他这脸就跟这会这块白薯似的。贴门上辟邪,贴床上避-孕。

叶翎走出房来,对着洛子枯低声道:“现下萧公子的伤已无大碍,你若是想见就去吧,只是……哎,你自己看吧。”

洛子枯也不多话,大步进了房间。

一推门,先是一组屏风,绕过屏风,便看到一个柔弱的身影斜倚在榻上,背向着他。房间有些暗,空气里带着浓浓的药味,宽大的被子几乎遮住了他的全部的身形,更显瑟缩。

洛子枯慢慢走过去。在屏风口站了一阵,举步向前,轻声唤道:“萧守?”

那人身子一颤,却是一动不动。

洛子枯嘴唇抿得发白,走过去,立在榻前,轻轻将手放到萧守肩上。

萧守却是一挥手,将他的手狠狠打下。“滚出去!”那声音嘶哑至极,全无以前的清脆悦耳。

洛子枯一只手僵在空中,过了半晌,柔声问道:“怎么了,萧守,是我——子枯。”

“哼,怎么了?!”萧守忽地转过身来,一张脸迎上洛子枯的视线。洛子枯倒抽一口冷气,几乎吓得呆住。他虽知道萧守容貌尽毁,但真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萧守拿起一旁的药碗就冲着洛子枯砸过去:“怎么?觉得害得我还不够。上一次瞎了,这一次毁容了,下一次是不是非得让我死了你才安心!”

洛子枯满眼都是萧守那歇斯底里的样子,这一次,萧守又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而成了靶子?洛子枯站在那里,躲也不躲,任由那碗重重地砸上自己的肩,再落到地上,摔个粉碎。

“萧守,别生气,你身子还没好,经不起折腾。” 言语中满满的都是愤怒和心疼。

萧守咧开嘴,那白薯脸更显狰狞:“少在这儿猫哭耗子。老子成了这副样子还不是你祸害的,要不是认识了你,以我萧守之才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给老子滚,马不停蹄地滚!我就当这辈子没遇到过你这个人!”

洛子枯紧紧握住萧守的手,无论萧守如何挣扎也不放开,仇恨像疯长的藤蔓,瞬间爬满了四肢百骸。他恨那个袭击萧守的幕后之人,更恨自己的疏忽大意,一直以来,习惯了萧守的狡猾强悍,却忘了,他也不过是个柔弱的少年,更是个因为自己的干系而陷于重重危险中的普通人。

洛子枯的声音宛如一条盘踞伺伏的毒蛇,带着彻骨的寒意,和凛冽的杀意:“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护你周全。我洛子枯发誓,无论幕后之人是谁,只要我查出,必将他千刀万剐,生食其肉,死寝其皮!”

萧守被洛子枯浑身的煞气所慑,身子一抖,垂了头。

洛子枯的手又紧了几分,声音柔和得惊人:“萧守,我知你现下恼恨非常。我已派人彻查,但这次袭击实属蹊跷,那火焰也诡异非常,你再容我几日,我必给你一个交代。你只管安心养伤,伤好后,我立刻接你回府,我会一直陪着你、守着你,再不会有人能伤你分毫。”

萧守一掌削在洛子枯的手腕之上,逼他放了手,仰起头,指着自己的脸,一字一句,带着决绝之意:“看清楚这张脸没?一辈子就这样了,我自己看了都嫌。把我接回府干嘛?当门神供着,吓鬼是吧。”

萧守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惨不忍睹的上身也展现在洛子枯的眼前,大半个身子都毁了,肌肉虬结,骇人至极,衬着那为数不多的光洁部分,更显可怖。

萧守冷笑:“就这样儿的你还守着陪着呢,世子爷你同情心那么泛滥怎么不到城东施粥去啊。洛子枯,你个伪君子!孩子死了,你来奶了。你以为每次我死里逃生后,你再来不轻不重地表个决心,我就该感激涕零,巴巴跟在你屁股后头跑是吧?!我萧守是贱,但还没贱到那个地步!”

洛子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语气平淡:“萧守,你以为我会在乎?别说你现下这个模样,就是再狰狞十倍我也不会放手。”

萧守歪歪头,指着洛子枯呵呵笑了起来:“我算是明白了,你剐了我这身皮肉还不够,想连骨髓都一起榨干。你觉着我这人当床伴不成了,当智囊用还是可以的是吧?拿布裹了,谁管那出主意的是个人还是鬼呢!您还真是有够求贤若渴的,我萧守何德何能啊,能让堂堂世子忍辱负重到这地步……”

那诛心之言还没说完,一只修长的手就钳住了萧守的下颚,一双唇就那样强势地压了下来,厮磨,啃咬,舔舐。萧守被吻得一怔,想要躲开,可是洛子枯那手扣得死紧,无处可躲。只好任由洛子枯的舌尖撬开齿关闯进口腔,纠缠,吮吸,炽热而饥渴,抵死缠绵。

“砰。”萧守的拳狠狠袭上洛子枯的肩,发出沉闷的钝响。

洛子枯的身形一顿,离开了萧守的唇,那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看到萧守的眼眸深处,清澈而缠绵:“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知道的,我是真想和你相守一生。”

萧守狠狠地瞪回去,我知道个鬼,你个死心眼儿的混蛋,要不是你这副臭脾气我至于下狠药么。嘴唇开合间,言语如锋如刃:“你知道的,我不信你,从来不信。所以,你可以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嘴脸,滚了。”

洛子枯起身,依然是那样云淡风轻的笑颜:“我也不信你,我只信我自己的判断。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罢,不等萧守回答便出了房间。

萧守无语望天,子啊,你带我走吧。

叶翎看着洛子枯自房内走出,有些疑惑:“世子……你的肩?”

洛子枯笑得淡然:“受了点伤,劳烦叶世医看看。”

叶翎领了他到一边,拉开衣襟,不禁倒抽一口气:“这……是怎么弄的。似乎是两次伤害叠加的结果。”

洛子枯笑了:“看来萧守身体恢复得不错。”

叶翎取了药:“伤成这样,难为你还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洛子枯低低道:“萧守知道的话,会难过。”

叶翎的手一顿:“放心,我不会告诉他。”

洛子枯温言道:“谢谢”

叶翎的声音含糊:“应该的。”

待洛子枯离开,武刑空到来,叶翎又领着他去探视了一场。于是戏码重演。

萧守先把那鬼脸展示了一番,然后表达了老子都是被你这祸害拖累的中心思想。

上当受骗的武刑空思及自己没能护他周全也悔不当初,立刻温言道歉,向党和人民保证自己要是抓住那凶手必定那啥啥个一百遍啊一百遍。然后表示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他。

萧守继续扒了衣服吓人,陈述我很丑,我也不温柔这个事实,请对方不要同情心泛滥。

武刑空到底不是洛子枯,没能握着萧守的小手立刻表决心。毕竟要是脸毁了,蒙着脸也可以接着做,要是身子也一起毁了,那就不是挡上就成的问题了。

武刑空看着萧守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楞了半晌,看着萧守,认真开口道:“如果说了我看了你这样子一点都不介意,那是骗人的。我喜欢你以前的模样,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看了只觉得难受,但难受不等于厌恶和嫌弃,我从来没想过要抛弃你。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需要点时间,想明白我对现在的你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我可以保证,你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不会因为你的样子变了,就抛下你不管。”

萧守看着眼前的实诚孩子,真的很想迎风泪流。这一个二个的怎么就那么坚忍不拔。于是萧守只能接着往人心口上捅刀子,说明就算你摆出这副不离不弃的样子,老子也不会再留在你身边,别以为爷不知道你不过是想着利用本人智慧。

武刑空琢磨片刻,并不气恼,只是开口道:“也许你说的对。我不能保证我留恋的并非你的聪慧,所以,给我些时间,我会想通。只是,明日我就不得不离开了,我会留下人照看于你,有什么需要,嘱咐他们,他们都会尽力满足。”

萧守继摆出恶人脸:“你觉得愧欠了我,觉得我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倒了血霉是吧。你是不是觉着你只要不嫌弃我,就算是天大的恩情了?很遗憾,老子不稀罕!拿着你那点愧疚感有多远滚多远,免得我看着你那张伪善的脸恶心!”

“轰隆”一声,萧守床前的矮桌被武刑空一掌拍碎,武刑空忍了很久的怒火终于爆发:“萧守!”

萧守冷笑着火上浇油:“怎么着?让我说破了,想杀人灭口?”

武刑空拂袖而去,只有临走前的那句久久回荡在萧守的耳边。“若不是因为我爱你,你又有什么资格践踏我的心意。”

萧守看着被摔上的门,慢慢地蜷起身子,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若不是因为你们爱我,我又何苦践踏你们的心意……”

这场戏,真正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叶翎端了粥进得房来:“没事吧?”

萧守看着叶翎,笑笑:“没事,都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不过他们迟早会放手的。久病床前无孝子啊,儿子都没这么诚的心,更何况朋友。那么高傲的人,能坚持多久?”

叶翎将粥放到一旁:“那就好。”

萧守盯着叶翎:“好在你对我没这个心思,不然要是我也这么跟你来一场,也够伤感情的。”

叶翎看着萧守似笑非笑的脸,心下一凛,面上不动,笑骂道:“喔,我们的萧大少爷还真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全天下的男人都上赶着想要拜服在你的石榴裙下。需要小人为你的无边魅力赋词一首么?”

萧守乐了:“五十步笑百步,月下美人儿,你就寒碜我吧你。”

相关推荐:三国:天降猛男刘玄德我的瓶中宇宙我刷情绪也能致富开局被妹妹介绍去当经纪人他靠脸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