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

远离了府库的涂山君没有遁走,而是折返回来,重新将魂幡

塞进石柱怀里。

如今石柱清醒过来,涂山君就没有再注意石柱。

而是看向幡内周良的阴魂。

“问魄。”

【提取:】

【魇纹附灵术】

【制符(伪)】

【血灵功(残缺)】

魇纹附灵术是一门剥离鬼祟血液,制皮研磨,研制成具备灵性的墨水,然后以特殊手法纹入自己皮肤,并且应用激活的左道术法。

用术者可以通过此术附灵,获得来自鬼崇的一部分弱化能力。

绘制出来的纹路必须和原始鬼祟相近,并且构成完整的回路。

越是接近的情况下,能够获得的力量也就会越多。

不过此术也有缺点,那就是魇纹拥有灵性会侵蚀人的神智。

练气士还有压制的能力,要是用在普通人的身上,除了意志坚定的人之外,其他人很容易被魇纹的灵性侵蚀,并且被折磨的不人不鬼。

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一门能够快速增加实力的法术。

总体来看,只要不加重神魂的负担,就能合理的运用此术。

虽是左道术法,不过涂山君对此术的评价还不错。

“制符(伪),竟然是一门画符手艺。”涂山君倒是也没有太惊讶。

附灵术需要不低的画工,还要收集鬼崇血液,肯定能练出画符的能力,只不过周良只能绘制不入品阶的符箓,路子还是旁门左道,走偏了。

制符极其耗费资源,没有大量资源供应,很难培养出来真正的制符师。

对于散修来说,更是加重负担,没有资源熟练,也没有名师指导,所以周良的手艺并不精巧。

至于血灵功,是门残缺功法,同样只有练气三层的口诀、呼吸法和运功路线。

能够修成练气五层还是因为周良转修功法的缘故。

卢老道虽然有能够抵达练气六层的功法,却不会轻易给他。

功法的适应性上也存在缺陷。

血灵功是血属性的功法,转修也只能转修无属性或是血属性,没办法使用其他功法。

血煞大法就是无属性功法,能抵达练气六层,所以他在退出争取中品灵剑的条件下获得了血煞大法。

涂山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搜集了五本练气功法。

不过还是血煞大法最齐全,还附带了两篇术法,能够支撑修士到练气六层。

剩下的大多都是前期或是残缺不全的功法。

至于向老头的生魂。

涂山君并没有使用问魄,向老头会的功法都是他教的,就是使用问魄,得到的也是自己会的东西。

练气前篇的功法,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也不需要什么感悟。

只要按照呼吸法,以特定的姿势入定,持之以恒,就能感气。

成为练气士之后便可按照行功路线运转法力,没有任何的困难。

他对向老头的态度其实更趋近于常人,并没有太深厚的情感。

两人不曾并肩作战,向老头在练功崖也很拘谨,匆忙练功,只有复仇这一个念头。

所以对于向老头的身亡,涂山君只是觉得遗憾。

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位幡主,就这么身亡了。

不得不再另寻其他。

涂山君通过魂幡看向石柱。

石柱正处于运皮向锻骨蜕变的阶段。

受了伤,这个过程还要延续很久。

武者三境,运皮、锻骨、炼脏,都是门槛和瓶颈,阻拦着无数过江之鲫。

能达到先天者百不存一。

好在阴魂丹能极大幅度的缩短这个过程。

不然,涂山君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等上十几,甚至数十年。

石柱如今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有内气的支撑,加上喝了药,石柱已经从重伤的状态恢复。

不说能动手,至少可以自由行动。

没有再在医馆多待,石柱拿了药材离开了医馆。

低调的将向虎托付给他的妻儿身躯入葬。

棺木不好不坏,也没有值钱的陪葬品,省的别人惦记。

墓碑选的是整块的大理石,也不算值钱。

梁都旁的墓地附近有许多山沟和乱葬岗,不明身份的身躯直接拖拽着扔进沟里。

寒门人家,为了最后的体面会卷上一张草席,就这么草草了事。

因为有供奉的关系,这些地方虽有小鬼,却无伤大雅,也没有力气害人。

安排好一切,石柱前往了绣衣卫南衙门。

迎面撞到铁头和一众绣衣卫兄弟。

面带悲戚,情绪低落。

石柱心中升起不大好的预感,赶忙走上前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柱哥。”

“柱哥你怎么才来啊。”

“铁头?”石柱看向沉默的铁头。

铁头张了张嘴,闭上眼睛,惆怅道:“头儿,去了。”

石柱蹬蹬倒退了两步,瞪大眼睛,声音颤抖:“不可能,头儿已经是先天宗师,除了供奉楼仙师,绝没人是他的对手。”

先天宗师,怎么可能会死?

那是江湖中的传说,能镇压武林的存在。

“头儿,自刎于靖安侯府。”

幡内的涂山君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错愕惊讶汇聚于脸上,没想到竟是这样。

“唉,人啊,有时候真是搞不懂。”涂山君苦笑着微微摇头。

也是。

那日之时,向虎就已经死了。

大仇得报,他甘愿死亡。

人一旦没了活下去的动力和信念,就像是抽了脊梁,再也站不起来。

如此也好。

“罢了。”涂山君长叹一声。

回首看去,向虎的生魂已经在煞气的转化之下渐渐显露鬼相,安静肃穆。

石柱失魂落魄的转身,他已经从这些朋友的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

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权贵的斗争。

他们不过是斗争中的牺牲品。

在权贵的眼中,二流高手也和脚底下的泥巴没有任何的区别。

身旁共事的绣衣卫还想追回石柱,铁头随即拦住身旁的绣衣卫。

“算了,让他去吧。”

“头儿死了,我们都很难过。但是头儿待他如子侄,他只会比我们更难受。”

……

“咚咚。”

漆红色的门环被拍响。

倏尔。

大门打开。

一个身着长衫的好似管家模样的探出了半个身子,上下的打量了一番石柱,问道:“你找谁?”

“我找温岳。”

“大胆,世子的名号岂是你一个小小绣衣卫可直呼!”管家断喝。

石柱却根本不废话,一把薅住管家的领子,将他拽到一旁,挤进大门里。

石柱大声的叫嚷着:“温岳何在?”

同时径直往后院走去。

带着重伤的护卫家丁手持器械拦住了石柱的去路,却都投鼠忌器,不敢动手。

头午的时候,来了一位先天宗师,将他们打伤。

怎么下午又来了一个叫嚷的?

候府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他们也害怕。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紧张的攥紧武器。

互相挨着,想要寻求些安全感。

小声的嘀咕着:“不会又是一个宗师吧?”

“你以为宗师是大白菜。”

“你觉得不是你上啊。”

“你先上去试试。”

听到石柱呼喊的初九匆匆赶到:“何人在侯府喧哗?”

“绣衣卫石柱,受向虎百户所托,前来面见温岳。”

初九微楞,怪不得他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原来曾经也有过一面之缘。

“你们都散了吧。”

初九打发了那些本就受了伤的护卫和家丁,随后对石柱说道:“你随我来。”

并没有追究石柱直呼温岳的姓名,而是给石柱引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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