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阅书香 > 铁血锦衣卫

牟荣添听骆思恭这么一说,也觉得当年田丰是故意装晕,想害死李总兵。

骆思恭道:“孔二愣在沈阳城外遇害,老夫料想很可能是李总兵苏醒之后,让孔二愣去沈阳通知田丰前来接他,田丰派人害死了孔二愣,又找到孔家,将孔家人和李总兵也一同害死了。”

牟荣添沉吟片刻,说道:“如果李总兵苏醒过来,孔牛定会去通知该村的李保正,可李保正并不知道李总兵有没有苏醒,这说不通。”

骆思恭道:“当年鞑靼在辽东各地都有奸细,老夫料想一定是李总兵不让孔家人声张,怕被鞑靼奸细听到风声,遭遇不测。因而孔牛才没通知那个保正。”

牟荣添道:“大人言之有理。”顿了顿,又道:“会不会是田丰亲自动手害死了孔家人和李总兵?”

骆思恭摇头道:“这不可能,孔二愣是被人用掌击碎后脑骨而毙命的,以田丰的武艺,根本做不到,这一定是田丰的心腹人所为。”

牟荣添道:“莫非是田丰指使张道乾做的?”

骆思恭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会是张道乾。老夫料想极有可能是高建瓴所为。”

牟荣添没听说过此人,问道:“高建瓴是何人?什么背景?”

骆思恭道:“老夫也不知他是何门何派,什么背景。只知道他的武功很高,是田丰的心腹。此人十六年前,突然神秘失踪,不知去向。现在想来,老夫接到辽东分署的密报,得知高建瓴失踪之时,应该就在孔家发生血案后不久。老夫料想高建瓴很可能已经被田丰灭口了。”

牟荣添道:“如果大人所料不错,田丰果是派高建瓴杀害了李总兵,而高建瓴又遭了田丰的灭口,那么我们将无法把田丰绳之以法。”

骆思恭道:“是啊,除非高建瓴还健在,否则我们拿田丰一点办法都没有。但不管怎么说,能找到李总兵的尸体总是好的。

“荣添呀,你去一趟辽东,把尸体运回来,老夫请李老将军用滴骨验亲的方法验证一下,看那尸体究竟是不是李总兵。

“虽然老夫觉得八成就是李总兵,但老夫毕竟没见过那把匕首,不能确定那就是七星刀。至于刺青嘛,李总兵能刺四龙二虎,别人也能刺,老夫没见过那死尸身上的刺青,不能确定那就是李总兵。”

牟荣添道:“滴骨验亲未必有效,这种做法不是很准。”

骆思恭道:“血渗入骨了,未必就是李总兵。但如果血渗不进去,那就一定不是。也没有其它更好的方法了,只能用滴骨验亲了。”

牟荣添来到辽东河夹心村,李大力还是这里的保正,当年孔家发生血案之时,李大力四十多岁,如今他已年过花甲,须发皆白,但身子骨还算硬实。

牟荣添找到李大力,说明来意,李大力叫上几名村民,带着牟荣添来到西山坟场,河夹心村的人死了之后,都埋在这。

李大力在一座坟前停住,说道:“这就是那个死鬼的坟,德真这孩子真不错,当年出钱给他也买了一口棺材,让他入土为安了。”

牟荣添只是说要把这具无头尸体带走,没有向李大力透露尸体的身份,因而李大力称其为死鬼。

村民手里都拿着铁锹,李大力手里也拎着一把锹,牟荣添伸过手去,对李大力道:“李保正,把你的锹给我。”

李大力笑道:“哪能让大人动手,这种粗重活儿,还是我们干吧。”对村民们道:“来吧,赶紧挖吧。”

牟荣添不愿闲呆着,从李大力手里夺过锹,和村民们一起开挖。

李大力心想:“这个姓牟的大官,一点架子都没有,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像他这样的官儿,还是头一回遇上,大明要是多一些这样的官儿就好了。”

数日后,尸体被运回京城,停在锦衣卫总署、骆思恭办事房所在的院中。骆思恭派人去请李成梁老将军。

北镇抚司镇抚使李如桢是李如松的三弟,李如桢听说尸体运到了,急匆匆赶了过来,见这具无头男尸的骨架很大,身材很像是大哥,他们兄弟情深,李如桢见大哥已成白骨,心里很不是滋味,老泪纵横,扑在尸体上,不住哭泣。

儿子李效忠解劝道:“爹,先别急着哭,是不是大伯父,还不一定呢,咱别哭错了。”

李如桢道:“应该不会有错,为父看他的身材,就是你大伯父。”

李家兄弟之间有感情,不像有些所谓的亲兄弟,为了争遗产,埋没良心,人脑子能打出狗脑子来。

当年李天目的曾祖父去世之后,分遗产的时候,就上演了几出兄弟互殴,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的好戏。

李天目的曾祖父有四个儿子,李天目的祖父是曾祖的三子,在分遗产的时候,已经过世了。

李天目的曾祖父留下一处房子,在当时值二百四十两银子。老大说:“我和爹娘有感情,想把这房子留下来,我出一百二十两,买下这房子。”

老二和老四也对父母的房子有感情,也想出低价把那房子据为己有,兄弟三人谈不拢,于是互殴起来,菜刀相向,演出了第一场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的好戏。

李天目的父亲李栓不愿叔伯们为了利益,坏了兄弟情义,但劝也劝不住。有一位姓梁的学者曾说过这样的话,他说:“眼是黑的,心是红的,如果眼睛看到钱财变红了,心一定会变黑。”

“兄弟”三人把狗脑子打出来之后,惊动了县衙的大老爷,大老爷发话,让“兄弟”三人竞价,价高者得。

李天目的曾祖留下了一笔存款,在分存款的时候,兄弟们再次上演了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的好戏。

按照旧事的礼法,父母过世之后,由老大负责分家。老大是个精明人儿,小算盘打得响亮。

老大把父亲的存款放在银号里吃利息,迟迟不肯拿出来分。一拖就是一年多,老二和老四等不及了,找上门去,和他打破头,“兄弟”之间又闹到菜刀相向,再次惊动了衙门,县太爷发了话,老大才不得不把父母的存款拿出来分。

分家分到最后,剩下一把芝麻,兄弟几人数着分,老大一个,老二一个,李栓一个,老四一个,一个个的分,谁也别想多贪多占。

分来分去,最后还剩一个芝麻,老大拿来小刀,要把它分成四份,一人一份。李栓说:“各位叔伯分吧,这个芝麻,我不要了。”

老大闻之甚喜,别看只占了十二分之一小芝麻的便宜,但他懂得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的道理,积少成多才是发家致富的硬道理。

老大暗笑李栓是傻蛋,高高兴兴的把那粒小芝麻给分了。

分完芝麻之后,老大媳妇突然想起,老三在世之时,吃公公的芝麻比老大、老二和老四多,她可不能让老大吃亏,否则晚上睡不着觉。便叫李栓把分得的芝麻都交出来,才算公平合理。

“哈……”李栓笑道,“难为大伯母想得如此仔细。”他不想占他们的便宜,何必为了点利益让他们牙根儿痒痒的恨一辈子呢?便遂了他大伯母的意。

老大媳妇又想起老三家盖房子的时候,公婆曾赞助过十两银子,又让李栓把那十两银子吐出来,李栓按她的意思做了。虽然十两银子对于李栓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但他不想占这便宜,别说是十两了,就算是十两的十倍、百倍又如何?他同样不会占便宜。

老大说:“家分完了,散了吧。”

老二说:“这就分完了?不对吧,父亲的积蓄何止这点银子,还少了一百两,那一百两银子哪里去了,你为何不分?”

老大把眼一瞪,叫道:“胡说八道,哪来的那一百两银子?根本没有的事。”

老二道:“怎么没有,父亲有多少积蓄,我心里有数,你别想蒙我,你想独吞一百两,我们可不能答应。”

于是乎,第三场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的好戏又上演了。

在那个时代,像这样的家庭比比皆是,利益才是那个时代最重要的东西,亲情遇上利益,只能玩儿去,人们大多把“亲情”二字挂在嘴上,又有几人在心里把这两个字当回事。

如今李如桢扑在大哥尸体上痛哭流涕,不知待到李成梁百年之后,李家兄弟之间会不会也数着芝麻来分遗产?

李成梁来了,他年近九旬,却一点没有老态龙钟之相,腰板笔直,双目炯炯。这位老将军曾纵横北方边塞四十余载,前后镇守辽东近三十年,开疆守边,抵御蒙古,遏制女真,为大明帝国立下汗马功劳。

老将军犯了官场的通病,遭到弹劾,已丢官罢职。万历之所以要罢免他,不是因为他贪了大把的银子、奢侈无度,而是怕他拥兵自重。

李成梁带来了十几人,都是他的儿孙。骆思恭和牟荣添上前给李成梁见过礼,李成梁看着那具尸体,眼中现出泪光,走到切近,说道:“拿刀子来。”

二子李如柏把匕首递过,李成梁接刀在手,伸出一指,在指肚上割了一刀,鲜血滴在死尸的骨骸上,登时渗透入骨。

李如桢道:“血渗进去了,他果然是大哥,哥哥呀……”说着又扑在大哥尸骨上发声痛哭。

李成梁的儿孙们哭成一片,李成梁眼含热泪,却没让泪水流下来,双眼一闭,让泪水流在心头,过了一会儿,睁开双眼,说道:“都别哭了,如松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有什么好哭的,咱们应该高兴才是。”

李如柏道:“田丰狗贼,害死了大哥,咱们不能饶了他。”

李如桢道:“我这就入宫面圣,请圣上做主。”

李成梁道:“胡闹,咱们无证无据的,你让圣上如何为你做主?”

李如桢道:“那怎么办?难道大哥的仇就不报了吗?”

李成梁道:“不是不报,时机未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必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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