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下 包晓棠戴名牌表 马桂英剖赌婚女

致远抻着耐心在辅道漾漾,漾漾听一听写一写,时不时溜溜神、发发呆。知道今天桂英她们几个闺蜜聚会要喝酒,致远辅导孩子时一得空了便去熬粥。

桂英六点下班了,先去找晓星。姐妹两稍稍垫了肚子,然后直奔晓星家附近的那家狐狸屋酒吧等晓棠那是她们三姐妹聚会的老地方。桂英长晓星四个月,是三姐妹里的大姐大。大姐大和二姐晓星两人到酒吧后找好位子点好酒,聊了起来。以前三姐妹聚会,不是晓星埋怨钟理便是晓棠诉苦没对象,桂英多是扮演倾听、出点子或鼓励的角色,顶多发几句仔仔不听话、工作压力大的牢骚,今天反过来了,桂英一来口吐火星子、狂倒苦水,晓星竟没插嘴的罅隙。

七点半的时候晓棠来了。粉色的高跟鞋,粉色的包包,一身粉色公主裙,长发大卷、浓妆艳抹,一进酒吧格外引人。“棠儿,这儿!”晓星冲着晓棠招手。

“我这日子过得水深火热的,你还这样打扮!衬得我里里外外的憋屈!你知道咱们三儿今天碰头的主题吗?”桂英见晓棠走来一路招摇,故意不平地说。

“知道呀专题开会嘲笑你呀!”晓棠红唇白齿笑着说。

“你这小妮子!”桂英噘嘴。

“哎呀我姐说了,什么砸手机、没冲厕所、让你家漾漾下跪烧纸……是很奇葩!但是上次吃饭见马叔时,我觉得他很……很儒雅啊!完全不是普通老农民、各种刁钻怪的那种气质。”

“呦!还儒雅!我的天呢!那是表象!”桂英翻着大白眼。

“!你今天这一身不错呀!”晓星摸着晓棠身上的裙子和包包说。

“哎一般般!”晓棠扭了扭身子,甩开她姐的手。

“是啊气色不错!是不是找到男人啦?”

“没有没有!哪那么快!”

“你这个手表……”桂英拉来晓棠的左胳膊,细致地端详她手腕上的那支手表。

“没什么好看的!”晓棠抽走了她的胳膊,晓星的眼神里忽起了女人特有的机警。

“啧!我见过这个表!去年我们家孩他爸生日,我想给他买一块新表,后来想不如买个情侣表……!就是这个!是这个表!我记得女款的样子!”桂英惊诧地指着晓棠的左手腕说。

“这个贵不贵?”晓星三分严肃地低声问桂英。

桂英噘了半分钟的嘴,口中缓缓输出一个字:“贵!”说完频频点头!

“多少钱?”晓星先挑起眉毛,然后咽了口气平缓地问。

“啧咝……得好几……”桂英还没说完被晓棠打断了。

“告诉你们吧,这表不是真的,高仿的!没多少钱!你看我姐那样儿,好像我怎么啦!”晓星喝着酒,不言不语却充满了威严,那威严让晓棠慌乱。

“不像高仿的吧!”桂英不信,拉过晓棠的手腕又要看,晓棠再次甩开了胳膊。

“大姐!你喝多了!看得准吗?”晓棠转了转手腕的表冲桂英说。

“那你干嘛买个情侣的?”桂英不解地问。

“啧!哎呀……”晓棠有些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你不会是交朋友了吧?看你今天这一身打扮,平时哪这么夸张呀!”桂英五分醉意地撩着晓棠的头发。

“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这表好看我喜欢所以买了,我哪知道它原型是情侣表!”

“你上班穿成这样干吗?”晓星问。

“你们两今天怎么啦,怎么老围攻我呀!今天不是批判你们家老头吗?”

“你这一身太反常啦!酒吧里好几个男的正从四面八方瞄着你呢!再说……你平时上班不是温婉知性风格吗?你要说你为了咱三聚会穿成这样鬼信呀!”桂英拉长语音强调着。

“有对象很正常呀!我们两巴不得你赶紧谈恋爱呢!”晓星摇着手里的杯中酒。

“好吧好吧,算有吧!”晓棠经不起磨,憋着笑不好意思地说。

“什么叫算有?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什么叫算有呀?”晓星望着晓棠,眼里充满了母亲的严厉。

“我们两是恋爱了,但人家没说那句‘你做我女朋友吧!’,这怎么界定呀?”晓棠皱着眉反问她姐。

“这不是谈了嘛!来来来,干一大杯,庆祝我们家小妹脱单了!”桂英举起酒杯自己先喝了。

“那你这一身打扮、红包红鞋的,是为他咯?”晓星故作轻松地审问。

“女为悦己者容太正常啦!哪个人谈恋爱不这样?星啊,你这口气是在审犯人吗?小妹好不容易谈个恋爱,祝福她还来不及呢!”

“就是嘛!英英姐,你看她那张脸!”晓棠指着晓星那张冷峻的脸嗔怪着。

“我不是不祝福她,我是太了解她了!你看她穿的鞋子、裙子还有包包、一看全不是便宜货!你工资多少、你这一身多少你当我眼瞎吗?”晓星用极其和缓的语气说出这一句极其不好听的话来。

“还能不能好好聚会啦?”晓棠将手里的酒杯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一脸冷色地朝桂英坐着。

“啧雪梅妈!作为大姐大我得批评你了!人恋爱的时候脑子有几个正常?我谈恋爱的时候当时花了两个月的工资给致远买了身西装你不是不知道呀,还骂了我很久!不管是棠儿自己买还是别人送,没什么的!你这样说她她以后怎么恋爱呀!”

“就是,你听听英英姐说的!”晓棠一脸委屈。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晓星用一大口红酒堵住了自己的嘴。

“来来来,我跟棠儿现场讲一讲我们家这一周发生的所有事情我讲完后你姐再怎么骂你,咱三个儿里绝对是我最惨的!先从第一天给你讲……”桂英这一开口,再也没停。

“致远,你过来看看我手机,怎么老响呀!”手机叮咚叮咚地响,老马听个戏磕磕绊绊的。原来下载微信后,好多人排着队加老马为好友呢,他竟浑然不知。

“哎呦,这么多红点点!”致远打开手机一看,是微信的提示音。

“爸,好多人加你为微信好友!”

“谁呀?啥好友?”

“村里好多人用微信,人家要加你为好友呢!我二哥,几个堂弟,还有好多村里人……这些名字不认识!我先帮你加上我认识的人!爸我去餐桌那边操作了,阳台这没灯光!”

“嗯,去吧。”致远前脚走,老马后脚跟来。

“后福谁呀?”

“村里的!以前三队的队长!”

“天鸿呢?”

“一个远亲,以前帮过他……”

致远和老马忙活了一会微信里的事儿,忽手机响了,原来是桂英聚完会要回来了。

话说三姐妹坐一桌,桂英七七八八地数落着老马的各种细节,到最后嘴累了也九点了,姐妹们合计合计散了。于是喝醉的桂英先给致远打电话,然后打车往回走。致远去楼下搀她,扶她进门坐到餐桌前,忙给她端了碗小米清粥换换胃。

“来深圳几年呀,咋成了个酒鬼?”坐在桂英对面的老马闻到一股子浓浓的酒味,耷拉着眉目,冲着完全陌生的女儿说。

“还不是因为你,自从你来了后,哪天不吵架?哪天是太平的!我们一家四口好多年安安静静和和美美的,感谢你呀马村长,跟个炮仗似的把我家给炸了!”桂英喝醉了,话多动作也多!虽说的是气话,听来倒像是笑话。

“亲爱的,赶紧喝粥吧!你胃不好还不少喝点酒!”

“熏死人了!”老马扇了扇空中的酒味,点燃烟,意图用烟味熏走酒味。

“哎呀,你好意思说呀村长,以前小时候,我们兄妹三哪一个不是被你的烟味和酒味熏大的!只准你熏别人,不准别人熏你呀?自恋得很!”桂英笑得一脸夸张。

“别喊了,漾漾刚睡下!赶紧喝粥,待会再喝点牛奶,明天还要上班呢!”致远舀了一勺粥端到桂英嘴边,只想堵住她的嘴。

“哎呀,没喝多少,意识清醒着呢!哎,我今天见晓棠,她的气质突然变了!华丽丽很妖艳的一身,还戴着个名牌表。那表是一对情侣表,去年你生日我想给咱两买来着,后来觉得太女性化了不适合见客户给放弃了。亲,你猜那对情侣表多少钱?”桂英一边喝粥一边对致远说。

“多少呀?”致远被套进去了。

“四万多!晓棠说是高仿,我看着不像!”桂英咧嘴摇头。

“你想说什么呢?”

“晓棠有对象啦!还是个有钱人!她今天那包包、那鞋子以我这么多年的眼光来判断不便宜!”

“她长得不赖,找个有钱人很正常啊!”致远一副直男表情。

“哎嫉妒呀!我命不好,长得跟咱家的村长一样国字头、肉饼脸还低矮挫,连客户也把我当男的看!”桂英酒后扭捏的脸更丑了。

“那姑娘确实中!怎么她三十多了还没嫁人呢?”老马不解。

“挑呗!你问致远,光我给晓棠介绍的对象不下五个,各个条件可以反正我觉得人家不错。到了晓棠眼里没一个她能看上!早几年致远上班时还给她介绍了一个二婚的老师高三班主任,她嫌人家有点秃!人家那工资、学识、能力、人品……哎呀她挑得很!弄得好像我介绍的人跟地上的烂白菜没人要了一样!我也尴尬!其实很想帮她的!”

“大城市里这么多男男女女,难道没一个她能相中的?也没人追她吗?”

“村长啊,我告诉你,真没有人追她!真没有!这七八年正儿八经追她的好像只一个……是不是亲爱的?”

“嗯!我知道的正儿八经的……就那一个!”致远点点头。

“哎呀说来话长!村长,我先给你用经济学的理论分析分析!家境好是一个筹码,才华和能力是一个筹码,性格算一个筹码,这三样是越好筹码越多,往上加、没上限!长相呢,在这个社会也是筹码,但它不是个长久的稳定筹码,算半个筹码吧!估计时间长了还给丢了!没脑子的人找对象咱不说了,只说说有钱人和聪明人吧。为什么?因为包晓棠要找的正是这两种人,她靠着自己手里那半个会丢的筹码去找手里筹码更多的人,这样她才会后半生无忧!为什么她这么晚还没对象,很简单,她拿着她的小半个筹码在赌,赌什么?赌她的后半生!”桂英口渴,大口喝下几口粥,接着说。

“那些本来因为有钱或聪明自身先握有好筹码的人,这些人找对象,你说他会找一个像包晓棠这样只有半个筹码的人吗?有钱人和她结合的第一步是先给她贴筹码这不是亏本吗?那些富二代蠢但人家父母不蠢呀,人家不会把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奋斗出来的结果打个半折!比方说一对农村人好不容易在大城市买了个房,结果儿子找了个农村媳妇,老两口辛苦赚的钱最后还得补贴儿媳农村的父母养老你说亏不亏!再说聪明人,他们聪明在哪儿呢?他们聪明在能看透表象抓住本质,他们能看透一个农村漂亮姑娘有没有修养、学识和能力,因为这关乎他们的下一代和下下一代,所以他们会怎么选呢?首选有才华和能力的,其次选性格好的,跟这些人结合他们的筹码两边都增大了这不就是强强联合嘛!所以为什么晓棠那么漂亮一直找不到对象,因为她想找的人、人家看不上她,看上她的人、她看不上人家,所以她一直等,等那个有点傻的富二代或富n代出现!她如果想着像我们一样踏踏实实自己慢慢奋斗,那她早嫁人生娃了!”

老马得其深味,频频点头。

桂英说完顿了数秒,致远仰头笑看桂英说:“看来你真没喝醉!”

“哎,这些年我也一直纳闷呢!你说我长成这样、晓星资质也一般怎么我们这么早结婚生子,晓棠那么好看追她的人很少很少!超级反常呀!我原先不懂,这些年做业务跑得多了见得多了,也明白了!除非有人是真爱她,要不然她这个赌局结果会很狼狈的。”

“隔村里兴许能找个好的,村里知根知底的,人的要求也不太高,女的大几岁婆家还稀罕呢!”老马开口。

“嗯!兴许吧!反正这么多年经我观察,各类女客户呀、大龄单身女同事呀、不远不近的女性朋友呀……我总结出这么几条:年龄大没谈过的女人,不是性格怪癖便是自视过高说白了自己耽搁自己嘛!那些长得漂亮年龄很大还没嫁人的多半出身农村!她们各个在赌呢!这社会现实得很,除非自己有本事,要不然这些农村貂蝉、穷苦西施、赌富贵的大乔小乔们,很难逃出红颜薄命的诅咒。”

桂英说完,三人无语。

老马抽完烟,放下水烟袋,将手机拿到半米开外,瞄着微信里的小字儿。

“爸,我接着帮你弄吧!这个……百灵要加你加不加?”

“加呀,那是英英她姑家的孩子!”

“飞扬给你发信息呢,问候问候你,回不回?还有一个彩霞要加你!”

“加,加!那个飞扬的先别回,我有空了看一看自己回,这会没带老花镜看不见。”

“你们在干什么?”桂英放下小米粥问两人。

“我给爸弄了微信,好多人加爸呢!”

“人家是红人儿、领导哦,懂吗?”桂英探头瞪眼地大声说出“懂吗”两字。

“哈哈哈……她喝多了,一喝多说话爱拉音!”致远指着桂英跟老马解释。

“呵呵呵……”老马也被桂英那强调逗笑了。

“我姑家百灵现在做什么?”

“种地、打工、供孩子,还能做什么?”

“健健、志强要加你……”

“加吧加吧!”

“!哪个志强?”桂英问。

“咱后巷的马志强你不知道?真是喝多了糊涂了,跟漾漾一样!”老马提到漾漾不知觉地喜笑颜开。

“他现在干什么?”

“在西安工作,人家在市里买房了,把你佛叔和婶婶也接走了!混得好着呢!”

“怀民呢?”

“加!”

“哦差点忘了大事!亲爱的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公司展会后不是要组织出去旅游嘛?今天时间定了,本周四出发周末回来,去四川玩一趟!”桂英掏出手机给致远看公司的邮件。

“好哇!你也出去放松放松!”

“那我娃的毕业考试呢!”桂英撒娇。

“你什么时候开始围着漾漾转了?”

“那你生日呢?”

“哎呀爸在这呢,我个小辈过什么生日呀!”

“我要是个普通员工可以不去,主要是现在我管销售部,不去不行!”

“没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不去呢?何况你从来没去过四川!”

说话间仔仔回来了,一进门闻到一股酒味。

“我妈是不是又喝酒了?”仔仔进屋时路过餐厅撂下一句。

“你妈跟你两个姨聚一聚,喝喝酒很正常呀!”

“一个妇道人家喝成酒鬼了还正常?你听孩子一进门怎么说的‘他妈又喝酒了’!”老马略带生气地看着这两口子。

“我喝酒还不是被你气得!”

“怎么又绕回来了!爸气你了你也气爸了你们父女两扯平了。”

“又动了我的房间!一股臭味不说,还把我桌子挪走了!为什么我的笔和玩具掉地上了?”仔仔一看屋里场景,一通大喊大叫!

三个大人皆没回应,继续聊天。

“你们公司出去玩几天?”老马问桂英。

“四天!”

“那为啥不去!”老马问。

“我老公生日呀!”桂英说这话时又开始拉音,说完她温柔地将头靠在致远肩上,致远特不好意思地推开她。

“别冲我说话,难闻死了!”老马在空中摆摆手散酒味。

“你们在说什么?”仔仔一路瞅着老马过来。

“你妈他们公司组织去四川玩几天。”

“为什么不是暑假呢?”仔仔不平。

“我们公司又不是办学校的,怎么我们组织出去玩还要请示你们放不放假!”

“我也好久没出去玩了!我这么大还没见过熊猫呢!”

“哼!就这么定吧,这周我们出去玩,下周末咱们一家出去吃个大餐,一来给孩他爸过生日,二来庆祝漾漾放暑假了!”

“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仔仔挑着话头。

“跟你没关系,吃饭你不用来现在说话越来越难听了!”桂英挤着五官冲仔仔说。

“我说话难听?我一回来我屋里被人动了!我东西掉地上我还不能生气吗?我在那儿喊你们,没一个人替我说话!那天他把客厅挪了你是怎么发火来着再表演一遍!”

“你找茬是不是?”桂英动了肝气。

“爷爷做错了你敢对他大吼大叫,怎么你做错了我就不能对你说道说道?”仔仔伸手在空中指来指去。

“我什么时候做错了?”老马指着仔仔问。

见众人不说话,老马憋着笑说:“咝我怎么听着……你在利用我钳制你妈呢?你是要找你妈对付我还是找我对付你妈?你到底跟谁一国呀?”

“我……”见桂英动了气,仔仔秒怂,出口的话硬生生没了声跟得了哑症似的。他尴尬地坐在老马边上,拿起果篮里的青苹果啃了一口,低声说:“老师说,敌人的敌人……可以是朋友!”说完瞟了一眼桂英。

桂英懒得理,去厨房又舀了一碗小米粥。

“看你这怂样,你妈吼了一句你吓成这样!”老马不屑地用肩膀挤了挤仔仔。

“爸,全给你弄好了,我设置了声音,再有人加你找你的话没嘀嘀嘀的声音了,这样你听戏不会被打断!”

“嗯,好好好。”老马接过手机。

“?我爷爷在用微信吗?”仔仔问致远。

“是啊!你爷爷圈子比你大多了,今天刚下载了微信,三四十个人排着队加你爷爷呢,厉害吧!”

“原来村长在村里这么火爆!咦?现在农村人也流行用微信呀!”

“哈哈哈……”一家人皆笑了。

聊了聊,各自回屋睡。老马一进屋见自己的鸭舌帽躺在屋门口的地上,那不规整的样子应是被踩了一脚。“仔仔,你是不是踩我帽子了?”老马十分不悦地问。

“我刚才进屋的时候它已经掉了,我不防备踩了一脚。”

“那你怎么不捡起来?”

“你把我桌上的东西推下去那么多,也没见你帮我捡一个!难不成你仗着你是老年人、长辈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哼!这间屋子目前姓何不姓马。”仔仔挺着脸说完先进了屋。

老马一脸阴森,冲着仔仔的背影在空中指了一指,暗忖:老鼠戏猫,好大个胆!他可从来不是寺里吃斋念佛的老和尚,总有一天要让这毛头小儿见识见识他老姜的辣。

如此,一晚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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