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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初立

一树梨花飘落,是落寞,亦是无奈。随风起舞的花瓣用最后的倔强,来向世界告别。

如花的年华,来得美丽,也去得璀璨。

庭院中,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孩欢快地跑向一个宫装妇人,叫道:“娘亲,我新学会一首诗,我背给你听好不好。”

听到小男孩的声音,妇人回过身,柔声回应道:“好啊。”

虽然妇人已染了岁月的风霜,可绝美的容颜上并没有留下太多时光的印记,只有那深邃的眼神证明了岁月的流逝。

“那我开始了。”得到肯定,小男孩很开心,努力地背着自己学到的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妇人听着少年稚嫩声音背诵的诗眼底闪过一抹柔情,随后脸色一冷,问道:“我要你看的《孙武兵法》看了没有,去拿来背诵给我听。”

少年脸上的容情像浇过水一样失落:“娘亲,我……。”

妇人没等少年说完,便冷声呵斥道:“没出息的东西,正事不做偏要做这些没用的,去把《孙武兵法》前三节给我背了,不然晚上不用吃饭了,听到了没有。”

“是,娘亲。”少年弱弱地答应了一句,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那兵书中的谋略和阵法实在是太难了,可他依然是背下了前两节。偶然间看到这首诗,除了想让母亲高兴外还有一层意义,那就是渴望母亲多关爱一下他。

此先的少年乃是姜王朝的皇子,排行老三,名叫韩彻。他的母后是淑妃,在佳丽三千的皇宫中,淑妃也只是众多丽人中的一个。若不是韩彻皇子的身份,淑妃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嫔妃。

韩彻自小就被母后严格管理,虽说生在皇朝之家自小就比普通人家的孩子管教严,但是韩彻比之其他的皇子学习任务更加繁重,别人在学习的时候,他也在学习,别人玩乐的时候,他也还在学习。

玩乐永远是一个孩童的天性,可是它似乎与韩彻无关,他的玩伴只有兵书,周易,礼记……。

其中只有诗经是韩彻比较喜欢的东西,里面有着他向往的亲情,友谊,还有那懵懂的……爱情,然而对于娘亲来说,诗经并不如兵书,周易等重要。

韩彻从不知道娘亲喜欢什么,也从不知道娘亲想得到什么,自他记事以来,娘亲好像很少笑过,而娘亲要他做的只是看那些兵书,识字以及练武。

回到房间的韩彻把那本诗经轻轻地抚平,这时门一下子开了,身后的人冷冷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韩彻被这突来的声音吓一跳,手上的书一下子掉在地上,推门而入的淑妃一眼便看到掉在地上的诗经,顺手捡了起来,漂亮的凤眼眯了一下,说道:“我让你背的书背会了吗?你还有心思看这些,这些有什么用?”

眼看着那本小小的诗经被淑妃撕烂,韩彻又心痛,又失望,紧紧地抿着双唇,任由那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在淑妃看来,韩彻是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背下《孙武兵法》的,别说是一个小孩,就算是一个大人,也很难短时间内背下里面的内容,因为那些字眼不仅生僻而且不好理解。

“我……我背的差不多了。”韩彻顿了一下说道。

“嗯?你真的会了?”淑妃疑惑地问了一下,随后教导道:“不会背我不勉强你,但是你不能说谎知道吗?”

韩彻肯定地说道:“我确实会背了,只是可能背得不是很清楚。”

“哦,那你背一遍给我听听?”对于韩彻的说法她是怀疑的,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淑妃便拿起了书,示意韩彻背诵。

韩彻娓娓道来:“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查……,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淑妃听得异彩连连,韩彻的表现大大出乎她的预料,随着韩彻的背诵,第一章节就快完了,虽然韩彻只是背完第一章节就停下来了,但她还是很意外,微微一笑,说道:“彻儿,不错,能在短时间内背熟一章《孙武兵法》,看来你也付出了不少的努力,不错,继续努力,相信娘亲,以后你一定会受益匪浅的,我们去吃饭吧。”

看到娘亲笑了,韩彻呆了呆,所有的小孩都觉得自己的娘亲是最漂亮的,韩彻也不例外,况且淑妃本来容貌就是绝佳,再加上这微微一笑更是锦上添花,如百花开放。

看到娘亲的笑容,韩彻暗暗下决心:“娘亲笑了,如果我背书能让娘亲开心的话,我愿意背很多很多的书。”

“娘亲,你笑了,好美。”韩彻开心地说道,在他的世界里,只要娘亲开心他就开心。

难得的,淑妃摸了摸他的头,问道:“彻儿知道什么叫美吗?”

韩彻由衷地说道:“娘亲就是天下最美的啊。”

“是吗?”淑妃问了一句,好像在问韩彻,也好像在问自己。

“嗯,当然了。”韩彻肯定地说道。

时光匆匆,一转眼又是几个冬夏走过,当初的孩童已若翩翩少年,这一年韩彻十四岁了,依惜可以看到俊朗的容颜完全继承了淑妃的美貌,眉宇间更是多了些坚毅,越看越有一种吸引人的感觉,这时他遇到了一个难题。

“娘亲说为君者要霸道,宁我负天下人,勿天下人负我。可是夫子说为君者要以仁义治天下,爱民如子。我不知道是娘亲错了,还是夫子错了,也或者是我理解错了,我想快点长大,也许长大了,我就知道到底是谁对谁错了,但,我也害怕知道是谁错了,一边是我亲爱的娘亲,一边是我尊敬的夫子,也许大人的世界有什么不一样吧。”

皇储之位一直是很多人关心的问题,往往他的出现都会掀起一场朝堂的变革,同时他也是充满争议的代名词。

佳元年,姜国开朝皇帝以雷霆之势统一了天下,赫赫战威名震四方。然而传奇的姜王朝并没有继续抒写传奇,开朝皇帝驾崩后,短短百年间便已经历四朝皇帝更换,还未达到顶峰,便已渐入凋零。

姜王朝国力渐衰,四方来犯层出不穷。开国皇帝打下的赫赫威名已经无法震慑四方,姜王朝岌岌可危。

姜王朝的皇储人选有三人,大皇子韩宇,二皇子韩齐以及三皇子韩彻,三人各有所长。

大皇子韩宇擅武也痴武。二皇子擅文,满腹经纶,至于韩彻则以聪明立世。这是朝堂所有人对三位皇子的评价,可以说三位皇子各有所长,所以如今朝堂之上大概分为三个阵容,在其中两个或者最后的那一个出来之前,将会三足而立。也正是因为这种关系,姜国底下暗潮汹涌。

韩彻很纠结,他还不太明白朝堂的动荡,也还不理解权势的意义,他只能被动选择着。

时间一晃又三年,经过三年的观察,朝堂之中的三股势力开始角逐了,谁都期盼着自己那一方获胜,那样他们也将水涨船高,同时他们又担心着选择的正确性,所以这种观望持续了三年之久。

纵是如此,皇储的人选还是始终没有消息,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他们在观望,同时三位皇子也在不断相互竞争,这种情况下已由不得他们做主。

三年来竞争变得越来越激烈,可是胜负却遥遥无期。

同年,边疆来犯,姜王朝陷入内忧外患之中。也许是边疆蓄势已久,也或许是姜王朝在这些年的内斗中伤了元气,总之这屹立百载的姜王朝再也不如曾经那样安稳,更加讽刺的是在这对抗中,姜王朝接连失利,诺大的姜王朝竟无一人能战。

于是就有人提出让三位皇子前往现场试炼一番,成效最大的那一个继皇储之位,这也是考验能力的最有效方法。当然这是隐秘进行的,除了极少数人知道外,其余人并不知情。而且,三位皇子前往之地皆是姜王朝精锐队伍驻扎的地方。

“母后,我要前往边疆征战了,我来向你告别。”韩彻来到淑妃的寝宫说道。

淡淡的声音从帷幕中传来:“这是一个好机会,你从小熟读兵书谋略,又习武强身,无论是文韬武略都应远胜你两个皇兄,这一次你不用再隐藏了,抓住这次机会皇储之位便唾手可得,你可清楚了?”

韩彻苦涩地说道:“母后,皇储之位真的那么重要吗?我并不想继任这皇储,实在是厌倦了这些尔虞我诈。”

听到这话淑妃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混账,我这么多年来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怎么可以前功尽弃?”

韩彻苦涩地说道:“既然这是母后想要的,彻儿定会全力以赴,不负所托,彻儿告退。”

帷幕一片安静,韩彻无奈地笑笑,走出寝宫。他此次前来向母后告别只是想听到母后的鼓励和安慰,可是他失望了。

直到出征的那天,韩彻还是没有看到母后来给他送行,韩彻无奈地跨上马背,十步一回首,直到姜国的宫廷逐渐模糊,他始终没有看到母后的身影。

“秋菊,彻儿走了吗?”帷幕中的淑妃问道。

被称为秋菊的女子恭敬地回道:“回娘娘,殿下已经走了,为什么娘娘不去送送他呢,我看殿下十步一回首,他一直在等娘娘呢。”

“好了,你下去吧。”淑妃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

直到秋菊走后,淑妃轻语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彻儿,希望你此行安然回归,娘亲不想你有牵挂,你要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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