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投其所好

第083章 投其所好

陈操面带笑意:“想不到夏兄还有这等雅好?”

“伯爷折煞学生了,”夏允彝拱了拱手。

陈操看了看有些不自在的夏允彝,然后才笑道:“夏允彝...”

“学生在...”

“可是想谋个一官半职?”陈操问道。

夏允彝赶紧起身朝着陈操躬身:“不敢欺瞒伯爷,学生自小饱读诗书,从未落下学业,只叹在文学造诣之上不能更上一层楼,那日在东林书院也只是为了在文学上提升一下。”

陈操最不喜欢和文人打机锋,伤脑筋不说关键这帮人说一大堆话内九成都是废话,实际上有用的话一句话就能表达出来:“本伯最不喜欢和你们读书人说话,虽然本伯就是读书人,但本伯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所以本伯也特别喜欢实话实说的人。”

夏允彝一脸的尴尬,然后红着脸致歉:“学生知错了,学生也就直白了些,学生今日来找伯爷,确想投到伯爷门下,在伯爷手下谋个一官半职。”

陈操这才满意的点头:“嗯,我就喜欢你这种人。”

连自称都改了,夏允彝心中舒坦了许多,陈操又道:“你可知道我是阉党?”

“学生知道。”夏允彝接着说:“不过依学生来看,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甚或是齐楚浙等党派,只要能为大明做事,都是好的。”

陈操简直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有这等见识:“嗯,你说的有道理,给我分析分析。”

夏允彝此刻心情才舒畅起来,便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文稿脱口而出:“学生不涉朝政,但却知道自神宗皇帝开始的党争加剧已经使得咱们大明朝廷陷入了泥潭,百姓的生活也受到了波及,而当此时刻,当有一个能够将各党派压制下去使得大明朝政一门而出的党派,学生倒是觉得东林党可行,但东林党内部倾轧不断,一个个正直君子对于百姓民生少加关注,更多的却是在打击政敌的手段上智谋百出;

而阉党...嘿嘿,伯爷,学生口误,而魏党则...”

“别魏党了,”陈操阻止道:“就叫阉党吧,不用和我来虚的。”

“是,而阉党,学生则以为各有好处,朝中党人压制东林党,而伯爷,则是真的为百姓谋福。”夏允彝拱手道。

陈操皱了皱眉:“有吗?我何时为百姓谋福了?”

夏允彝欠身道:“伯爷不知,伯爷自辽东回来之后,坊间都在传闻伯爷治理漕运有功,使得沿途百姓都有了谋身之所,虽不涉及整个大明,但至少也是个山东境内的百姓谋了福祉...”

“哈哈哈...”陈操大笑拍手,然后带笑看着夏允彝:“夏允彝,这样吧,我也就和你说一些我的看法,我是阉党首脑人物,以后若是魏忠贤垮台,我必遭牵连,你可有准备?”

夏允彝一愣,然后便拱手:“伯爷乃不世大才,说句难听话,阉党即便倒台,伯爷也一定有办法自保,是以,学生跟了伯爷,自然不会吃亏。”

“哈哈哈...”陈操再次大笑,然后站起身道:“好,我就喜欢你这等有目的的人,可行,定武新军成立,有的是职位,即日起,你就是我定武军中军参议,秩正八品,可有意见?”

夏允彝激动的一拱手道:“学生谢伯爷提拔...”

“你先回去收拾行装,本伯不日要南下浙江征兵,你随我同行,顺便给我多介绍几个你们浙江的文杰,至于你的官身诰印,出发时给你。”

夏允彝当下就朝着陈操行了个跪拜礼:“学生叩谢伯爷...”

夏允彝是个好才,陈操的阵营正需要文人来把持,不然什么事情都让陈操自己处理,不得累死。

而夏允彝也有自己的打算,屡试不中的他一直停在秀才上没得动,东林党人才济济,即便自己投靠也最多是小喽啰,永远做不了官,而投靠阉党之后,肯定能做官,所以下定决心来投靠陈操,果真一下就从秀才做到了正八品的参议,虽然是军队中的官,但至少是官,跟了陈操以后,升迁大有出路,再怎么说陈操的年龄比之要小的多。

“我今年才二十啊...”陈操喃喃念道。

不时张春瑶来到书房外:“伯爷,妾身能进来吗?”

书房的规矩很多,特别是豪门勋贵,没有家主的允许,别说是小妾,就是正妻都不敢随意进书房。

张春瑶被陈操带回来就成为了侍妾,此下来找陈操,也有自己的目的。

“进来吧。”

进的书房,陈操正在画图纸,张春瑶抬眼一望,然后福身行礼:“伯爷,妾身有事请求伯爷。”

“你有事求我?”陈操放下毛笔:“听听。”

“妾身听闻伯爷不日要南下浙江征兵,妾身自家乡被毁之后跟了伯爷便不曾回家过,此次伯爷去江南,可能将妾身带回去,妾身也想回去看一看家乡。”

张春瑶的艳能与之抗衡的只有白心兰,陈操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想着白心兰都快要生了自己不能碰,当下就起了歪心思,上前将书房门掩上,然后把张春瑶按在了书桌边,撩起了她的罗裙...

...

快十月,姗姗来迟的圣旨和监军才从京师赶来金陵,递交了各部文书之后,陈操终于见到了定武军的监军,老熟人吴春。

“前任浙江巡抚张阳明回京述职,陛下下旨,以伯爷你为钦差,以锦衣卫的身份南下,巡视浙江诸府...”

“吴老哥,如何博得这个美差?”陈操设宴款待吴春,席间朝着吴春抬眉眨眼。

吴春如沐春风般的掩嘴笑着,然后道:“伯爷怕是不晓得,老祖宗在内廷询问谁与伯爷你交集最多之时,衙署内的老哥儿们都举荐了咱家,你是晓得的,若是咱家不来,伯爷怕是要大出血咯...”

“吴老哥说笑了,我陈操绝对不会差吴老哥那些小钱。”陈操满脸笑容,然后合着宋澈一起给吴春灌酒。

酒过三巡,吴春才有些不好意思道:“都知道定武军成立不容易,临行前老祖宗千叮万嘱万事都要以伯爷为中心,咱家可不敢乱插手军伍之事,咱家的斤两还是有数的,不过伯爷啊,咱家有一事相求啊...”

陈操放下酒杯,然后笑道:“以咱们的关系,只要我办得到,吴老哥尽管提。”

吴春笑意更浓,但语气却是典型的求人语气:“咱家只是监军,团练一职呢给了邢慎言这个兵备道,实不相瞒伯爷,咱家打小净身进了宫,也无子嗣,你想啊,咱们一个个阉人,求的也就是个衣锦还乡或者造福同族。”

得了,吴春说道这里陈操便有了计较,这太监多半是要让他自己给他的同族人安排一些位置。

果然。

“咱家大伯的儿子如今也二十五六了,咱家在内廷职权底下,也不能给他安排一个应景儿的职位,如今想来,也只能在军伍一事上找个点子了,是以拉着咱家这个老脸也就豁出去了,求伯爷安排一个位置,也不求太大,合适就行。”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陈操伸手拍了拍吴春的肩膀,然后笑道:“吴老哥,这些都是小事情,我就替你办了,我定武新军定制与普通卫所不同,军职有的是,这样,你那而侄儿不如就到定武军先做一个营长,对应下来嘛,也当时百户的官职,以后几场仗打下来,步步高升。”

“呵呵呵...”吴春捂嘴笑着,然后连连给陈操道谢。

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陈操才开口问重要事情:“吴老哥,可有带来辽东消息?”

吴春放下筷子,咀嚼着赶紧使自己吞下去:“还真有,张鹤鸣自荐为辽东经略,东林党不放心,又举荐了王在晋为辽东巡抚,两人一前一后在九月中旬时就出发去了治所;

还有啊,孙督师这回还是继续做督师,不过伯爷,上次你提到的那个兵部佥事郎袁崇焕在月初给陛下搞了个单独的奏对,听闻陛下异常赏识他的辽东之策,如今已经给其加了兵部右侍郎的衔,去做宁远巡抚咯...”

“宁远?”陈操皱眉,然后心中异常不爽这个袁崇焕:“他说的什么可能透漏?”

吴春摇头:“不知道啊,咱家那天不在当值,都是老祖宗提了几句,说什么将宁远与锦州同设,以广宁城为前驱,具体咱家也不清楚。”

陈操默默的念着,心中也有了些计较,虽然历史上袁崇焕只是守备宁锦防线,但他的那些小九九具体怎么样自己也不甚清楚。

“不过张鹤鸣倒是上了奏,自请将辽东经略的治所设在了广宁城。”吴春最后说道。

老贼真他吗的够怕死的啊...

陈操心里默默念着,然后不禁笑了笑,张鹤鸣不仅怕死而且聪明,他作为经略守在广宁,有王孝杰给他挡着,即便广宁守不住了,担责任的还是王孝杰,与他无关。

“好,那咱们也事不宜迟,两天之后出发,前往浙江征兵。”陈操意气风发的说道。

浙江不归南直隶管,但属于南直隶的范畴,陈操一行人乘船顺河道南下,过太湖自湖州顺潮而下,进入钱塘江,于十月十四抵达浙江行省的治所,杭州府,杭州城。

杭州城又为钱塘县,北钱塘南仁和,南直隶最繁华最大的城刨除金陵,只剩下了两个,那便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苏州和杭州两地,杭州比之苏州还要大。

而繁华程度,整个南方,杭州为首,金陵为次,最后才是苏州,其余各地不算。

陈操的座船刚刚抵达钱塘县老湾口,早已等在岸边的锦衣卫校尉一脸的着急。

见到陈操时差点哭了出来:“伯爷,出事了...”

按理说陈操是钦差,还有一个太监陪同,身份档次不低,出巡各地的官僚都要前来迎接,只不过陈操这个人低调,除了在座船上插上了代表天家钦差的杏黄旗之外,根本没有通知沿途州府,所有浙江三司各大小官员并未到场。

“这帮人胆子还真大啊...”听完校尉的诉说,陈操默默的敲着案几。

赵信立在一旁,听完后也拱手:“伯爷,看来他们是早已计划周详,只等着咱们钻进去。”

“你们可有打死人?”陈操抬头问道。

校尉拱手:“不敢欺瞒伯爷,卑职等跟着许大人刚刚入了城,分头行事之后才到驿所,便被那些人围了起来,全是百姓,人数不下万人,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人大喊咱们锦衣卫杀人了,然后就被那些人围殴,许大人见状带着咱们跑,却被百姓围住拳打脚踢,咱们千户所被活活打死六人,重伤十七个,轻伤八个,尔后浙江巡抚和布政使司以及杭州知府衙门都来了人,把许大人抓了起来,卑职因为靠的远,连忙逃跑,也被追赶,若不是寻得城中咱们锦衣卫密探护佑,恐怕也被扣了。”

“我问你,你们许大人伤势如何?”赵信插话道。

校尉拱手:“禀镇抚,许大人被殴至昏迷。”

陈操嗖的一下站起身,看了看吴春:“吴老哥,此事你觉得呢?”

吴春也算是跟着陈操混了许久了,将手中的拂尘一挥:“打杀锦衣卫,形同谋反,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陈操有数,便道:“赵信,吩咐下去,通知浙江三司、杭州知府以及两县的官员前来迎我。”

“是...”

布政使刘维嗣有些慌,因为近期出的事情他可摘不掉,况且这回陈操乃是钦差,奉旨巡视浙江诸府:“快,通知衙门内大小官员,赶紧去码头迎接钦差定武伯。”

“真是粗鄙武夫,来了就提前通知一声,居然到了才通知。混账...”按察使廖开文赶紧从侍妾的肚皮上起身,临了了才哆嗦了一下,然后又疲软了下去,朝着门外的侍女道:“派人通知衙门大小官员赶紧去码头,老爷我马上就去。”

黄崇涛恰好就在衙门内,收到消息便带着一众武将赶去码头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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