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决定去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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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既然出了这档子事儿,我也没有办法去做志愿者了。倒是成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于是就想着老老实实地先找工作挣钱再说。我想了又想,思了又思,最后还是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一是不想再给早就已经不堪重负的家 增加负担;二是我也该试着养活自己了。

再说我也是个孝顺父母的好孩子捏,所以那种不孝顺的事情我可做不来。我左思右想,在窝里 死 睡了两天,最后终于鼓足勇气拾起手机,向一个远方的好友开口借钱。还好,总归还给我点面子,二话没说就汇给我五百大钞。这下足够我找工作时间段的生活费了,心里直接是美滋滋的。

初夏春末就是不好,穷的时候连西北风都没得喝。我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所以挂完电话后,没有刷牙没有洗脸,就急忙去取钱吃饭。完了就去网吧游荡,投了n份简历。一个小时之后就有一个公司给我电话,通知我第二天去面试。

我查看一下,原来是工资可以当天结算的舞台歌手,地点是上海,我便甜甜地做起了梦。什么叫舞台歌手?莫非就是传说中可以成为明星的舞台?也就是起初只是一个小角色,然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被一个长头发小辫子的编导发现?然后挖掘,然后一夜成名?我越想越兴奋,越兴奋就越激动?想着我马上就是明星了,前途一片光明,多好咯。

于是我就很自然很本能地在椅子上蠕动,上窜下摇,下摇上窜,一个不小心,我便四仰八叉地倒在了水泥地板上。那个痛咯,我睡了两天才好。曹田就像是我妈妈,给我做饭端饭,然后喂我,就差没有换洗尿布了(因为我已经长大,不再尿床!)。

他的精心照料让我感受了一把王大帅哥吼出来的《大城小爱》,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不同的是,我们只是纯洁得像是一张白纸的友情。说起来这个有点不可思议,我们俩就像是两根扔在森林里的干木头,烂掉也擦不出火花。我并没有告诉曹田,我具体找的是什么工作,我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但是我不曾想到,我梦寐以求的惊喜却差点颠覆了我的人生,到现在想起来还会唏嘘不已。

来上海的那天,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曹田一边帮我打行李包裹,一边喋喋不休地给我“谆谆教导”,言辞甚是恳切。如果当时点一根蜡烛,再放着学友叔叔的《祝福》,估计我会酝酿出X滴无根水来。只是当时气氛不对,并没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境。

他打包完我的行李后,径直走到床头,轻轻地抚摸着我那把心爱的吉他。良久,他才起身推开窗台上的玻璃门。一阵花香在风的引领下便扑鼻而来,淡淡的,醇醇的,在唇间零落。让我们捉摸不透到底是风在低语,还是花香在缠绵!

但是,在他打开窗的那一霎那,一件黑色的休闲外套映入我的眼帘。它乖乖地还被吊在竹筒下面,至于什么时候凉在那里的,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很自然地,耳边便萦绕起了它主人的声音,脑壳里闪现着它主人的身影。我托起腮帮静静地望着它,却有一种望眼欲穿的味道。

我们贪婪地享受着这意外的收获和平静,一刻钟后,曹田转身走到床头,轻轻拿起吉他随意拨弄四五下,竟有些刺耳。我朝他笑笑,摆了一个“做人要厚道”的手势,示意他别再不懂装懂,不会装会了。他也朝我笑笑,然后一阵优美的旋律悠然响起,时而跌宕起伏,时而轻柔平稳,如山泉又如溪流。突然他食指紧扣,连带一个挥手轻轻跳动上下弦,转成《栀子花开》的旋律,歌声也冉冉升起。

这是一种什么声音呢?用左耳朵听酷似绿色,用右耳朵听酷似蓝色。我想,用绿色和蓝色的结合体来定义会更神似。我们已经认识三月有余,却从未见他弹奏过,也从未听说过他会弹吉他。尽管如此,我的惊讶并未丝毫影响我的沉醉。

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没能成为知心朋友,而有些人仅仅相识数日便成了知己。或许,这就是传说中没有代码能够解释的缘分吧。但是人生总有很多的无奈,就像是光阴生来就是用来流失,土地生来就是用来灌溉,而青春生来就注定了匆匆一样,我们的脚步也早就注定了离别。

余得水已经走了一个多周,一点消息也没有,像是一只失踪了的犯男。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经常拿着他的名字开玩笑,枕着他的黄色笑话入睡,在此刻的悠扬旋律中便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他这个名字。余得水音义鱼得水,鱼离不开水,鱼 得到水才能活,多么经典多么富有哲理的名字!也由此证实了其父母对他是多么的用心,所以他也经常拿着这个经典炫耀,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如今我也要走了,这个刚由我们几个热血青年组建三个多月的家,也要一去不复返,成为历史了,真有些不舍!我一边看着曹田的爪子轻盈地在弦上飞舞,一边思绪万千:人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而我这一次的旅程又是否如愿?要知道上海可是很难混的。

我对上海最初的了解就是由周叔叔和赵阿姨主演的举世闻名的《上海滩》,那个叫血腥咯。所以我对上海都是一直处于向往而却步的状态,想到我也要马上进驻上海滩了,激动得跑了一个上午的厕所。

一曲终了,曹田放下吉他站起身一脸严肃地说:你今天过去先住你同学那里吧,看看公司的情况再决定是走还是留,千万不能莽撞,上海那边的骗子比较多,专门骗你们这些刚毕业又不知道社会深浅的小女生。

他一字一顿地交代我,生怕我被人拐走了。而我还悠闲地坐在板凳上左摇右晃地拿着遥控器,看着他打扫整理后的垃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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