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皇上，你们这是做什么？钰儿，你好大的胆子，赶紧让开，让陛下去......”
昌平公主上来，想要将两人拉开一些距离。
“她说不想见你。”顾钰缓缓而轻声说出这样一句话，打断了长公主的话，同时也让萧秦宋准备动手的势头压了下来。
双手无力地垂到身体两侧，萧秦宋看着顾钰，双目发红，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顾钰微微偏过头去，一言不发，他知道萧秦宋听清了，他讨厌同样的话说两遍。
“你让她自己来跟我说。”萧秦宋不死心。
他不相信，不相信白歆是真的不想见他，才短短几天不到，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皇上，”顾钰发现自己最近似乎很喜欢叹气，他难得用语重心长的语气和人说话，“你不要忘了，你马上就要立后了，到时候你要置她于何地？我想白歆的性子你应该知道，她不是那种可以随随便便留在你后宫并成为其中一员的女子。”
似乎是萧秦宋脸上的表情太过哀伤凄绝，顾钰不忍，语气软了下来，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似是安慰。
“给她点时间，让她静一静。”
也对，话说回来，白歆从来没给过他什么承诺，更没有好好响应过他。
他们两个人之间这场爱情的角逐，一直，都是他在主动。
她遇到危险，自己保护不了她，如今他被朝臣逼着娶别的女子为后，又怎么能奢求还和她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如从前。
萧秦宋的双拳握紧了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之后，终于像是泄气般，肩膀挎了下来，他朝顾钰点点头。
“帮我转告她，我等她，等她想见我的那天。”
不等顾钰回答，又转身看着长公主和顾国公，见了礼:“秦宋今日叨扰了，宫中还有要是，先行告辞。”
“陛下，我送你出去。”国公追了上去。
长公主觉得方才的一切信息量太大，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愣愣地看着自家儿子，欲言又止。
似乎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却又不知从何去问。
正在犹豫之时，便听到顾钰冲里面的角落喊了一句:“出来吧，他已经走了。”
长公主正疑惑，便见到从里面的屏风后面淡淡走出来一个白衣素装面容哀怔的女子，正是方才顾钰口中已经睡下的白歆。
她面容平静，眼神毫无波澜，对顾钰轻轻道了声谢。
长公主现在是完全蒙了，不知道这几个年轻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不过心中记挂着白歆身体的她还是连忙迎上去:“白歆，你没事吧？是不是和顾钰出去一天身体受了凉，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一瞧......”
白歆被这阵势弄得一晕，随即想到方才顾钰为了帮她躲避萧秦宋而找的借口，笑笑:“伯母别担心，我没事。”
长公主看了看她，又伸手摸了摸那额头，确认真的没事后才放下心来，不解的问:“那方才你们为何要欺骗皇上？”
两人皆沉默不语。
长公主见他们不想说，便也不勉强，叹了声气，拍了拍白歆的手，又看了一下顾钰，回了自己的房间。
孩子们大了，她也管不了了。
白歆现在心里乱作一团，看着顾钰，两人相顾无言，就这样静静地待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去了。
白歆没想到的是，她回了房以后，打开门竟然看见长公主正等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脸浅笑。
“伯母？”白歆惊讶，走过去给她倒了一杯茶，“您怎么来了？”
长公主垂下眼眸，再抬起头时已经又恢复了往常的一脸和善，轻轻笑道:“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这个做娘的，如何能睡得着。”
白歆倒茶的动作一顿，停了片刻才将茶杯推过去，想到顾钰会这样很大一部分都是为了自己，心里一阵愧疚涌上来。
“对不起。”极轻极缓的三个字，包含了太多东西。
长公主执起她的手，嗔怪道:“傻孩子，又不是你的错。”
白歆抬头，为长公主的宽容大量和善解人意，感动不已，她将视线从白歆身上移开，悠悠地看着桌子上燃着的一对红烛，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对我来说，钰儿和皇上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我的孩子。”白歆点头，这点是毋庸置疑的，长公主对萧秦宋的好，这府中上下有目共睹。
“皇上自幼没有母亲，又被先帝寄予了很大期望，从小就过得很辛苦，处在那样的位子，好好的一个人都给憋坏了。”
她身为长公主，生在帝王家，对这种苦楚自然最清楚不过。
皇家的公主，不必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力勾心斗角，有时却是权力的牺牲品，她是幸运的，没有这些烦恼和顾虑，她找到了她的良人，并结为连理。
在皇家，有几个公主能这样。
白歆点头，长公主说的这些，她在萧秦宋身上都能感受得到。
“只有在这里，皇上才会完全放松自己，也只有在这里才笑得最多，相比之下，我的钰儿似乎幸福多了。
你知道吗？以前他们两个都很喜欢吃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别看钰儿现在整天冷得跟个冰神似的，小的时候别提可爱了，他们两为了抢一块桂花糕打架是常有的事。”
白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很难想象平日里那么注重形象的萧秦宋和一本正经的顾钰若是打起架来，那场面......啧啧，想想都要晕过去。
“伯母您一定很头疼吧。”白歆笑言。
长公主无奈，眼神里多了些宠溺:“谁说不是呢，每天面对两个小祖宗，头都要大了，一转眼两个人都这么大了......”
她看了白歆一眼，继续道:“还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
白歆:“咳咳......伯母，我......”
长公主抬手制止她将要说的话:“你不用自责或是不好意思，伯母是过来人，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钰儿和皇上，你喜欢谁？”
白歆不语。
长公主察言观色，联系起今天几人的反应，果断猜测:“是皇上，对吗？”